长月烬明 叶冰裳21 (2-1)

“待到他日我登临帝位，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观音雕像再次沉默了。它总觉得这句话分外熟悉，好像是它该说的话。

叶若霜这一招直接反客为主，整个一空手套白狼。

而对于寄身观音像中的那抹神识，它本就是不死不灭的，哪怕现在寄身在观音像中的意识消亡，百年后它也仍旧会出现。只是……它不想再等下去了。

而且它也很好奇，如果知道它想要的是什么，面前这个卑微的人类给得起吗？

这个人类现在夸下海口，那以后呢？她会不会一辈子后悔今天作出的选择？

抱着戏谑的心态，短暂思考一番后，它作出了让步。

“我可以与你暂时结契，可我不能让你永远做我的主人。人类生命有限，我不能一直等着你，总得有个期限。”

“一甲子为期如何？”

六十年，本来就快到人之大限。如果那时候她还不能达成所愿，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而六十年，于人的一生很长，占据大半光阴。可对于黑玉观音来说却是弹指一挥间。闲来无事花些时间玩个游戏，它不觉得有什么。所以爽快答应。

“好。若六十年你还做不到，我可以单方面毀契，你的灵魂将永生献祭于我。”

“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结契期要保我无忧无虞。我若身死，你便魂灭。”叶若霜十分精明的再次增加了一个条件。

与她下赌注的人不知是人是鬼，既然它拥有能帮自己的力量，那自然也能毁灭自己。万一对面哪天反悔想制造一个“意外”，她不仅没了性命，还把灵魂出卖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统治帝国十余载，叶若霜深谙黑吃黑的道理。就算不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起码也不能让自己吃亏。既然对方说有能帮助自己的力量，那她何不试试？

未来是福是祸皆未可知，可是在她看来，没有比现在受人压迫、处处低人一头更糟糕的处境了。

“可以，我同意。”对面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一个附加条件而已，对他而言根本不费力，可有可无。

“那好，我们现在结契。结契后，我带你走出这里。”

鲜红的掌心血一滴一滴滴在玉观音上，血一沾到黑玉便瞬间消失，被新鲜血液润泽的黑玉显得更加通体透亮。

结契成后，叶若霜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是神还是鬼？”

“吾乃……神。不过……那是曾经的事了。”黑玉结契后似乎不再局限于一尊观音内，他在空中凝聚成一道虚影，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

叶若霜听着这句话白了他一眼，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她曾经还是皇帝呢！

“你不要跟我说曾经的事。说说你现在吧？是个什么东西？真要是神，又怎么会被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对于刚才黑玉说的话，叶若霜也持着怀疑态度。

“你不信？我不会对你说假话的。”结了主仆契，他不能对她说谎。他确实隐瞒了真相，可他说的也没错。

魔神亦是神，并且，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神祗。只他一人便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不过……吾现在只是神残存的一部分意识。”可仅仅是这抹神识，便已具备常人不能拥有的神力。

“那你的真身呢？”

“被封印了。”

“原来如此。”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叶若霜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她向来多疑，即便有主仆契在，她也不能对一个人做到完全信任。而且直觉告诉她，对方说话一定有所保留，半真半假也未可知。

这些目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自己解决目前的困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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