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 (2-1)

酒气微醺，玛丽的脸颊稍稍红了，但她并没有醉，整个人还很清醒。

眼看着酒瓶里的红酒还剩下三分之一，而苦艾酒其实一共也就倒了两三回，可想而知，玛丽真的喝得有点多了。

“差不多行了，别喝了。”苦艾酒抢下了对方即将送到嘴边的高脚杯。

“我还没醉。”眼看着被拿走的高脚杯，玛丽嘴角抽了一下，“你喊我来品酒倒是品了一半就结束了？”

“但你再喝下去就要醉了。”苦艾酒将高脚杯放回桌上，“你若喜欢下次我送你一瓶。”

“那倒不需要了。”玛丽摸摸额头，皱了皱眉，“不过确实有几分头晕。”

“说你喝太多了你还非要接着喝……”苦艾酒扶着玛丽让她靠在沙发上，“你躺下解解酒吧。”

“不过这酒喝得我心里倒是没有好太多，可能是因为你告诉了我那件事。”玛丽轻按着额头。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自然也不想向你隐瞒。”苦艾酒解释。

“我明白你的意思。”玛丽嘴角扯出一丝笑，“原本我还在怨工藤新一，怨琴酒，现在倒是怨起我自己来了。”

“你对她已经很照顾了。”

“才不是……”

若不是我把她带进组织，她本不会坠入这深渊，自然也不会酿就这样的结果。

“身在组织你没有办法保护她一辈子的，Mary。”苦艾酒淡淡道，“有些事情总要她自己去面对。”

“或许你说的没错，如果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同在组织的成员看那沦落到现在我倒还算没事。”玛丽像是在自嘲，声音也拔高不少。

“你在说什么？”苦艾酒有些听不真切。

“你应该还记得我第一天把小奈领进组织的时候吧？”玛丽回忆着，“她淋了雨，整个人狼狈极了。”

“当然记得，还是你替她找了洗澡的地方和换洗衣服。”

“是啊，那可能是我第一次这么好心吧。”玛丽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其实我也没打算她对我感恩戴德什么的，毕竟只是洗澡换身衣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苦艾酒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只是她说的话倒是让我挺惊讶的，她居然说我是个好人，仅仅因为我收留了她。”玛丽扭头望向苦艾酒，“Vermouth，你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可能不会。”苦艾酒如实回答。

“当然，因为从没有人说过我是个好人。”玛丽低垂眼眸，“我杀过那么多人，又害死过那么多条生命，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恶人。”

“只因为柑香和你说了这个你就对她在心了？”

“当然不是。”玛丽摇摇头，她的脸现在越发红了，“我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很好骗的单纯小孩，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

“而且还挺庆幸自己把她带回来了，毕竟与其将她留在外面被别人骗倒不如送到组织好好利用一下。”

“我觉得你的想法没有错。”苦艾酒耸肩。

“如果放在当时的话或许确实是没错吧。”玛丽的眼神有些迷离，“她当时说我是好人，我就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明明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恶人啊，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个好人。”

“然后她就说啊她觉得我是，还上前来抱了我一下，说什么她自己也是被所有人说成是坏小孩，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所以她觉得我也不是别人口中的恶人。”玛丽突然笑出声，“是不是很可笑、很没有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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