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有些说不出话来。
较之那个板着脸训斥她或是假笑着反讽她的澹台烬,这个目光温和宠溺的澹台烬很少出现,却更让她无所适从。
他吓唬她的时候,她可以说是为了自保才说的假话,可他不仅不凶她,还冲她温柔地笑,还顺着她的话说。
这,这就更显得她不是个好孩子,显得,她才是那个做坏事儿的人。
茶茶下意识低下了头,嫣红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神色局促不安。
她不无愧疚地想着,她是不是不该笑话人?是不是不该说假话骗人从而辜负他人的信任?
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小姑娘本就绯红一片的脸,更是红得滴血。
澹台烬坐在榻侧,始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只是那微微闪烁的眸光,泄露了他心底的几分算计。
自己养大的小团子是什么心性,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的茶宝儿,性子单纯,最是心软不过了!
而他,就要借着这一点让她不那么怕他。
他很深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道理,之前不曾想过小团子会怕他,就没有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恶”,但他现在发现了这一点,就会及时改正。
他想,既然茶宝儿不喜欢他真实的这一面,那他就伪装出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的那一面给她看。
反正,他演技好,也不吝陪她做戏,只要她开心,他做一辈子“君子”也没关系,总归是自己养大的小姑娘,这点儿特权还是有的。
澹台烬这番想法,茶茶不得而知,她也没精力去探究这些,她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不仅笑话别人,还说假话骗人……
她是个坏孩子了……茶茶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雾气翻涌,泪光点点。
她难过地抽咽了一声,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榻边的人,哽咽道:
叶冰裳:“对不起>人<哥哥,我错了!”
她只抬头看了那么一眼,连澹台烬的脸都还没看清,就又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澹台烬放在膝盖上的玉指微顿,眸光闪了闪,伸手在小姑娘脑袋上揉了揉,而后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小姑娘肩头,温声道:
澹台烬:“茶宝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道歉?”
滑落的那一瞬,澹台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小姑娘柔软的身体僵了一下,抽咽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她趴在他肩头,小脑袋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抑或是在做心理斗争,良久,才瓮声瓮气地开口:
叶冰裳:“茶茶错了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男人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
澹台烬:“嗯?”
这句“嗯”尾音上扬,好似质问,小姑娘揪着男人衣襟的手加大了力道,声若蚊蝇呐呐道:
叶冰裳:“哥哥,对不起>人<茶茶不仅笑话你,还骗了你。”
闻言,少年没说话,却松开了搂着小姑娘纤细腰身的手,往后撤了点儿,双目直视着心中忐忑的少女。
他不说话,茶茶看不出他的态度,也不敢说话,气氛就这样彻底冷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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