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决定着我的命运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秦桉起身靠着车厢墙壁坐起来，满脸的无奈与厌倦，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战场部分的剧情已经结束了，她使劲浑身解数、汲汲营营地将张飞救回来。

甚至为此失去最好的朋友。

现在系统又和她说，张飞还是会丧命。所以呢？她在战场上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这部分剧情像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我以为它已经收尾，现在它还是随时随地要掉下来，刺穿我的喉咙。不带这样的。”

沉默片刻，秦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平静地抬眼，方才的那几分怒意与无奈已经消解干净。

“来龙去脉，说清楚。”

萝卜没有说话，空中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剧情3D模拟功能启动中——”

摇晃的火车车厢被冲浊成为另一幅场景，明亮多彩的画面覆盖灰暗的夜色，秦舒定定地看着，眼前涌现出战争结束后张飞的状态。

“宿主耗费当时最好的医生与最好的药品将张飞排长从战场上救回来，这不假。可是炮击与手榴弹已经伤及张飞的根本。”

“张飞排长和宿主以及拯救人物一样，患上了战后心理综合征，精神状态很不好。刘其教和张成峰两位医生在手术时，对所用方案产生争议。”

“……”

秦舒垂眸，“现在张飞排长还有多长的时间？用中药或者疗养仪能救回来吗？春生哥和晓梅姐正在创办医疗公司，到时候海关那边的政策放开，国外的医疗仪器可以进口。”

“中医这方面，也许叶芳姐姐家那边有人脉和关系可以介绍一位可靠的老中医。”

“5天。”系统冷冰冰地回复。

闻言，秦舒愣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浑身恶寒，“5天？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5天来得及做什么？”

“宿主。”

“系统也是昨天才攒够积分向上级解锁查询现有剧情的权限，之前，我连只能给您提供两本册子、拯救人物痛苦值和搜索资源几种功能。甚至连上帝视角和梦境干扰都是短期技能，已经在战场上消耗。”

“所以，张飞排长注定要死。是吗？”

多彩的画面褪去，眼前又恢复一片暗淡。箔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铺的顾一野睡得并不安分，他时常翻身。

秦舒上厕所回来，恰巧趁着月光看到顾一野的面容——浸染在温润光芒中，那样清晰而粗粝的侧脸，还有清俊的五官，额头衔接到鼻骨的线条起伏而流畅。

她静静地望着，蓦然记起第一次从生平材料中摸出顾一野黑白照片的时刻。上世纪的照相机清晰度低，他身后那片草丛完全模糊，只有大致的轮廓。

即便如此，那样深邃而清润的面容还是突破照片，一瞬间击中人的眼睛。

“张飞是为你挡子弹而被击中要害，如果他不在了，你会引咎自责，按照原定的剧情，放弃我，和阿秀结婚，牺牲你自己，去撑起那个家吗？”

“顾一野，如果你仍旧无法摆脱这件宿命，你仍旧像原来那样痛苦。那我的任务也会失败。我会回到现实世界，失去双腿。”

“这样算，我是不是也因为你最终无法拥有健全的身体。在那个世界，没有顾一野，我要一个人艰难地活着，继续求学深造。”

“你身上背负着阿秀的命运，可也决定着我的命运。”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秦舒从别处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顾一野床边，静静地，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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