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32—入局 (2-1)

　　香巧芸双近乎悚然的看向姜梨，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的话。

　　姜二娘子这是何意？！她莫不是真疯了不成？！

　　竟然和姜蕖这个小疯子一起！

　　姜蕖朝姜梨咧嘴一笑，釉白犬齿如同不再掩藏凶残的烈性小兽，残忍到令人发指。

　　“阿姊放心，我早就想到了。”

　　姜蕖如同恶鬼般朝她们转过脸来，唇瓣轻启，每个字连在一起都如同啖人血肉的魔咒。

　　她说。

　　“今天，姐姐们可要喝个够。”

　　“要多少壶就有多少壶。”

　　“喝不完的话——“”

　　“就不用走了。”

　　恶魔，两个真正的恶魔。

　　香巧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可那滚烫的蒸汽却逼得她不断落下泪来，手中端着的已经不再是茶盏，而是真正烧到发红的铁块，尖锐灼烧着她们的每一根神经，摧毁着她们严防死守的阵地。

　　眼睛熏得又红又痛，朦胧的泪水涌上甚至看不清少女的脸。

　　只觉得她笑声刺耳，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锋如冰刃。

　　姜蕖年纪不大，手段却不比夫人差半分，甚至还要更狠·····

　　因为她无所顾忌。

　　“姜三娘子。”

　　终归还是低下那不知由何而高贵的头颅，香巧率先跪下，连带着身后的芸双。

　　两个人忍着痛，将手中茶水高举过头顶，用从未有过的卑微姿态跪下，强忍着羞辱，一字一句。

　　“请您喝茶。”

　　*

　　肃国公府

　　听完文纪有鼻子有眼的描述，萧蘅生出笑意，手中把玩的扇子翻腾出一朵朵艳丽牡丹。

　　“还真是个心狠丫头。”

　　“可不是嘛？”文纪现在一想到那两丫鬟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脸都止不住心里发凉，“那手段，放在刑部都是妥妥的女阎罗了。”

　　两相对比下，主君冰冷的面容都变得可亲起来。

　　“这么说来，倒也不是不行。”

　　他眼角勾处极潋滟的色彩，丝毫不逊色他指尖飞腾的灼灼牡丹，活像个妖孽。

　　“只是不知姜相国舍不舍得了。”

　　“您可别说了。”文纪冷哼一声，“姜相国可不是什么爱惜女儿的好父亲，把亲生女儿扔在荒郊野外这么多年，要我说——”

　　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接受到陆玑不善的目光，文纪乖乖闭嘴。

　　“主君。”

　　始终未发一言的陆玑终是开了口，“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您。”

　　文纪紧闭着唇瓣，目光落在萧蘅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满眼愧疚地低垂了眼帘。

　　不是不后悔的，若是当时他再谨慎些，没有中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主君也不会受伤。

　　“是我执意如此行事。”

　　萧蘅语气平淡，仿佛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别给自己揽罪。”

　　“属下已查出幕后真凶。”

　　陆玑迈前一步，弯腰在萧蘅耳畔低声禀报。

　　“很有意思的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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