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10：梨园

所有资料都被她看了一遍，有用的，她已经翻译好。隔了一会儿，也没听张启山和齐铁嘴有什么动静，她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打扰。

不过半刻时间，副官却是急匆匆跑出来，说佛爷要收集湖南和长沙的各类地图。紧接着，算命的就被当兵的拎着后脖出来，小酒见怪不怪，只瞅了一眼，就拿起那沓文件。“翻译好了，都是火车里那些棺材的来历。”

算命的听她开口，急忙挣开：“小酒，没想到你还会日文呐！真是厉害！”

小酒听惯了他这些话，眼睛眨了眨，笑着：“过奖过奖。”

府苑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因为这不告而来的火车忙的昏天黑地。在不远处，一道影子在明暗交界处停下，再仔细一看，竟是位容貌绝佳的公子。

那公子远远的一瞥，眸中藏了千万思绪。半晌后，才轻轻说了句话。这声音极轻，似乎晚风要再大些，就吹散了这声音。

“小九……”

他忆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来。

过两天便是那人的生辰。

他一直记得的，他总帮她记着。他还没接管这长沙戏台子时，常常找她。找她做什么呢？

他记得真切。她喜欢吃螃蟹，每每生辰他都会给她带去。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却是最讨人欢心，她穿着修身的长旗袍，面含笑意的看他。

“红官，你又输了。”她媚眼如丝的看他，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他想得有些出神，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等回过神来，前台已经响了锣，说明有客人进场了，长沙的戏客都熟悉，戏客彼此之间也多有往来，于是收拾心神，不再思索。

“二爷……”

管事的从侧门进来，恭恭敬敬的作揖，待到他抬手示意后，这才道了一句“准备好了”。

今天唱的戏是霸王别姬。长沙城有名儿的旦角二月红上台演出，自然是人满为患。

这一边二月红上台开唱，满场戏连楼道都坐满了，张启山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座位，他就远远战在后排。

唱词的空挡，唱戏的余光瞥见了张启山。一身军装在人群中显眼得很。

一直等到终场，听客互相作揖告辞，管家一个一个送客。张启山就往台前挤去，对管家道：“通报一声二爷。”

话音刚落，却听台上链子一挑，二月红穿着便装，戏妆未下，走了出来。

“稀客啊，佛爷不是不喜欢听戏么？怎么想起到我这梨园来了？”二月红对管家打了个手势，管家就退下了。他打量着张启山，眼神清瞑，却隐隐透着很强的威仪。

“有事相求。”张启山实话实说，聪明人面前，任何的犹豫都会让对方起防备。

于是不等他追问，便将上午火车站发生的事情，和二月红和盘托出。随后道：“这长沙城里，南朝北朝的货件，二爷是行家，所以特来请教。”

听完之后，二月红不动声色，默默的看着他道：“仅此而已？佛爷我们交情不浅，话不用分上下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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