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的眼睛里好似凝了一层凛寒霜雪,她慢慢挪到了距离苏昌河最远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暗河现在不杀她,但面对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林浅每根神经都提起来了。
“你胆子很大,”苏昌河负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活着还有用,而我也不好让一个人为难。”
“他今日若真有难为之情,当日就不会辱我。”
苏昌河眼底似乎含了一点薄薄的讥笑,他没有说话,看向前方,林浅死死抠着自己的掌心,肩膀上的刀伤疼得她脸色发白,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个白衣身影,她救不了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碾死她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先不说她能不能从苏昌河手里走掉,就算走了,让李寒衣一个人死在这里吗?她做不到。
前方,面对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李寒衣却忽然闭目,只这一瞬间,就踏入了神游。
神游一剑!
却只有一瞬。
她在原地飞旋,舞剑,有霜气横流,亦有虹光流淌。将那十七记飞刃,六十三朵莲花瓣全都打飞了出去,最后迎上那一柄长刀!
刀剑相碰!谢七刀怒喝:“这是我的第七刀!”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
苏昌河从亭子飞掠而出。
李寒衣落地,将剑插在了面前:“谢家谢七刀,是一柄好刀。”
谢七刀落地,手里却只有了刀柄。
“人们都说这天下第一不是百里东君,就是洛青阳,可是没想到雪月剑仙面临死境,竟能一剑入神游。”苏昌河的声音忽然从她响起。
林浅在苏昌河动的那一刻也动了,只是她还没踏出亭子边,一把长剑就拦在了她的身前。
苏暮雨。
他的十七飞剑已经被李寒衣打断,唯有手中这一把长虹。
算起来,这才是他们真真切切的重逢。
自那年冬日分别,已然有两载春秋。
如今是六月,很巧的是,那一年的六月,正是他们情浓之时。
林浅往后退了一步,垂眸去看面前的长剑,她见过苏暮雨的剑,当初相守难得,她看了两本不知哪里来的话本子,里面说剑才是剑客的老婆,当即缠着要玩他的剑,而他竟也同意了,将整把伞里十七把飞刃和这一把长虹一件一件拆出来给她看。
彼时的他说什么呢?
“我不是剑客。”
他是杀手,是天下四大魔头之一的暗河苏家家主。
当他们站在对立面的时候林浅才真的明白这些头衔的意义。
双眸之中已然氤氲出了一层薄雾般的水光。
林浅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抖。
“……暮雨。”
她抬起眼睛,里面有烟雨朦胧般的缠绵缱绻,又有不绝如缕的哀怨伤悲。
“你是要我死吗?”
她的声音那样轻,那样哀,目光盈盈含泪,苍白的脸上唯一的一抹红,是眼尾被泪光沁上的胭脂色。
宛如一朵即将被烈风吹散的小白花。
苏暮雨对上她的眼睛,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只蚂蚁,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口。
“我不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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