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樾成亲的前一日,京城首富上官家的车队来到禾阳。婢女拉开豪华马车的帘子,一位美貌少女缓缓走下来,正是上官芷。
她长得极美,清婉姣好,如云山雨雾里的一条溪河。为了得到潘樾的爱,她十年如一日的服用药物,换来削瘦柔弱的身体。
但潘越成亲的对象,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宁愿娶一个容貌被毁的女子,自毁前程,也不愿回应她的爱意。
心气不顺至极,上官芷脸色苍白,无视在门口阻拦的阿泽,就要带着侍女硬闯。
“你竟敢拦我?!”
阿泽苦笑,却不敢放下手臂。主子给他下的死命令,绝对不能放任上官芷进去。
他道:“上官小姐息怒,只是我家大人真的已经睡下了,一概不见外客,您何必为难我一个侍卫呢。”
上官芷冷笑,她除了干出为潘樾痴迷成魔的蠢事,其余时间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相信阿泽这番说辞。
他永远对自己这么狠心。
上官芷说不清心里是愤怒还是难过,她望向阿泽身后的院墙,看了又看,终于妥协道:“你去告诉潘樾,我来只为了问他一件事。”
“问完我就走,从此不出现在他面前。”
她面容坚定,很明显,不得到一个答案她真的会一直等在这里。这很符合阿泽对上官芷的印象。
眼看聚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阿泽暗暗着急,他知道潘樾有多在乎杨采薇,这种风流韵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于是他点头,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说潘樾愿意见她。上官芷掩在袖下的手掌被指甲掐得鲜血淋漓,她却像感受不到似的,还是矜傲的姿态。
时隔多月,她终于再次见到潘樾。
夜雨染成天水碧,淡辉夕颜,公子如玉,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他的存在,便是一场惊鸿。
书房里,上官芷满脸喜悦,还未等她靠近,潘樾就眼带厌烦,起身到窗边。“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上官芷的笑颜顿时僵在脸上,可惜这里没有她的哥哥,也就没人会心疼。
她认真注视着潘樾,像从前的每一次。
她有好多爱意想要诉说,即使从未得到过回应。可她依然坚信,终有一日,上官芷一定会成为潘樾的妻子。
然而这个美梦被潘樾亲手打碎,连带上官芷这个名字,都成为京城贵族圈里的笑话。
她沉默半晌,踩着潘樾不耐的底线,声音虚弱的问道:“樾哥哥,我到底哪里比不过杨采薇?”
“她有我漂亮,有我贤惠,有我懂你的每一个喜好,每一件往事吗!”
说着说着,上官芷再难保持优雅,逐渐变得歇斯底里,整个人状若疯魔。而潘樾最讨厌她的这副模样。
他捏了捏锁住的眉心,感觉无比的疲惫。他曾无数次劝解过上官芷,他不喜欢她,以后更不会娶她。
但上官芷不仅不听,还更加变本加厉。
他知道,他的任何一丝心软,都将助长上官芷的嚣张气焰。何况他已经找到杨采薇,他即将拥有自己喜欢的女子。
所以他没有半点动容,寒声道:“你哪里都好,可是于我而言这些都是虚无。”
而杨采薇,即便她哪里都比不过上官芷,也是他愿意呵护的珍贵宝物。他着迷的是那个自由生长的灵魂。
正因为上官芷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心里才更加绝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浸湿妆容精致的面庞,滴落在地。
她爱了潘樾十几年。这种爱已经代替任何事物,成为一种本能,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可是潘樾不爱上官芷。
骑马倚斜桥,满口红袖招。幼时温柔体贴的少年,后来意气风发的潘御史,其实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划过,清晰可见,上官芷低下头,任由心中那个荒诞可笑的想法肆意发酵。
“樾哥哥,其实我骗了你,我今天来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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