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我攻略 (2-1)

她待在原地没动，却有的是人甘愿走完一百步站到她面前。

收拾好祭拜剩下的垃圾，文墨雅拍了拍手转身回府。

不出意外，二月红不在家。

应该是气她瞒着他约陈皮阿四去祭奠亲人，使性子去了梨园，想要她亲自去哄。

可是为什么呢？他俩只是报恩体系中的寄宿关系，设定里她母亲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凭什么要她放下身段去哄他？

之前是初来乍到怕惹他不快自己站不稳脚跟，文墨雅权衡利弊后才对他哄着捧着，现在她已经熟悉了这个星球的生活方式，自然不在意二月红高不高兴。

在梨园唱了半天戏，台下始终不见文墨雅的身影，二月红心神不宁地坐在后台卸妆。

难道这个时候小丫头还和陈皮在外面晃？还是昨日他没主动问起，让小丫头以为他忘了今日是她亲人的忌日，误会他不在乎她？

想着想着，渐渐觉得是自己的错，二月红心里颇不是滋味。赶紧卸了妆打道回府，争取亡羊补牢。

文墨雅：“齐铁嘴？你来做什么？”

文墨雅面露不悦，别过脸不看来人。

齐铁嘴：“小姑奶奶，上次的事是我齐铁嘴不对，我这不是特意登门来给您道歉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齐铁嘴：“我保证以后不在外面说你坏话！”

齐铁嘴苦笑。

都怪他这张嘴，平时和一群大老爷们说笑打诨惯了，听茶楼里食客说了一嘴二月红的未婚妻一年前开办的女子学堂如今还办得有声有色。

他也是，人家二月红和文姑娘从来没说过是未婚夫妻，为了凑热闹，他这个知情的也去八卦。

本来路人饭后茶余说说没什么，当个笑话听了便是。他齐铁嘴可是九门里的人物，他一说，风向就变了，流言可畏，对女子来说不算友好的话后面更是传得面目全非。

听到责怪她抛头露面、不守妇德的言论时，文墨雅无语凝噎。

民国阶级观念虽有所放宽，但对女子的压迫却一刻不停。什么女子不如男、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女人就该在后院相夫教子之类的脑残思想根深蒂固。

即使她平日里接济穷苦人家，无偿教稚童读书识字，一些封建大老爷仍旧在找各种理由攻击她。何况这次还有九门下三门中的齐铁嘴参与。

文墨雅：“道歉有用的话，古往今来就不会有那么多女子受流言所累，自尽示众。”

文墨雅：“八爷，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以后出门在外还请嘴下留德。月柳，送客！”

文墨雅并未趁机报复他，倒让齐铁嘴更愧疚，被丫鬟‘请’出红府前，他忍不住回头看那个身形瘦削的姑娘。

姑娘侧身对他，抬头望向苍穹，这四四方方的院墙竟将她衬得无比渺小，齐铁嘴心中兀地有种难以言喻的难过。

世道艰难，女子从来不易，而她不曾屈服，这么努力抗争，想要带着只能困于宅院、在丈夫孩子身上蹉跎此生的女同胞们改变现状，他却在一旁用大男子的眼光指指点点，实在臊皮！

怀着满心的歉疚不安，齐铁嘴回到齐府，整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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