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袖,心中翻涌的情绪如同一股无法言喻的暗流,渐渐迫使她说出了心中一直压抑的话。
“爹……”
林虞低低地呼唤,声音微微哽咽,语调带着几分无法抑制的痛苦,仿佛那句话从喉咙中挤出来时,她连自己都不愿面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依然没有掩饰住内心的挣扎。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贪官。”
林禄山的神色瞬间变得紧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迟疑不决,最终只能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片刻后,林禄山终于开口,语气急促且略带一丝无奈:“爹不是贪官。”他目光闪烁,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你祖父早年做生意赚的大钱,咱们俩的吃穿用度,都是你祖父挣下的家业,没有半分是不义之财。”
林虞听着父亲的辩解,心中却更加疑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信:“你?你没有?”她轻笑一声,但笑容中却带着几分悲凉,“那之前仓库里的东西怎么会空啊?这些粮草、金银和物资,怎么会在火灾发生之前突然消失无踪?”
林禄山的脸色一变,目光闪烁了片刻,随即低声说道:“那些都上供给了京城的赵太妃。”他的声音低沉且沉重,像是压抑着某种深深的秘密。
林禄山转过身,朝着远方看去,仿佛在回忆着那些复杂的过往。“之前粮仓确实空虚,因为所有的物资都已经贡给了赵太妃。”
林虞愣住了,父亲的解释让她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她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瞬间的记忆——那是小说中曾提到的赵太妃,一个皇帝生母,外界口碑不佳的反派人物。林虞的心中顿时一阵冷笑,她终于明白了父亲所说的一切。
赵太妃,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人物,实际上只是一个老奸巨猾,靠着皇帝的宠爱与权势,手握大权,搜刮百姓财富。而林禄山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
“这么说来,爹,你只是被赵太妃当成用来敛财的工具?”
林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却也掩不住内心的愤怒,“你甚至差一点成为了她的替罪羔羊,这也太亏了。”
林禄山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沉默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如同被压抑已久的重担,终于爆发出来,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心事。
“乖宝,”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且沙哑,“你要相信爹。”
林禄山说这话时,目光微微闪烁,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沉重,“为了生活,爹只得任由他们取走了太仓的库银。那时候,爹不敢站出来替老百姓阻拦,甚至心知肚明这样做不对,但面对强权与威胁,我实在无力回天。”
他顿了顿,紧接着又低声说道:“但我自己,从未想过要占民脂民膏,真的没有。”
这些话语中透露出的愧疚,像是多年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林禄山紧握着女儿的手,似乎想要借此来传递自己无力改变局面的无奈与痛苦。
林虞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怀疑,她紧握着父亲的袖子,语气坚定而焦急。
“那……那这次仓库里的东西,怎么又会满了呢?”
林禄山的表情微微一僵,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叹了口气,低下头。
“我用咱们自家的全部家产,把那些亏空全补上了。”
林禄山说得简单,却让林虞心头一震。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了父亲的袖口,眼中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林虞却能从其中听出那股不言而喻的牺牲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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