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看了看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上前一步,站在慕瑶身旁,低声说道:“阿瑶,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他的语气温和,眼神中带着关切,似是刻意打破眼下微妙的气氛。
慕瑶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眉间的紧锁稍稍松开了些。她目送柳拂衣转身离开,随即转头看向慕声,眼中带着无声的询问,仿佛在等待他的决定。
慕声对上她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随手将那面小镜子塞进自己宽大的衣袖中,动作随意得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抬眸看了一眼慕瑶,语气懒散地说道:“我也走了,阿姐你早点歇着。”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房间内的气氛才终于沉寂下来。
慕瑶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某种重担。她缓步走到桌前落座,微微放松了肩膀,伸手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溢满唇齿,却无法完全平复她略显疲惫的心绪。
慕瑶将茶盏放下,目光投向窗外,月色朦胧,窗棂间映出淡淡的光影,令人心绪渐渐平静。
过了片刻,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袖,原本以为那面红镜还在身旁,却摸了个空。
慕瑶神色一怔,随即想起刚才慕声将镜子拿走了。她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长长吐了一口气,似是解除了最后一丝挂念。
她靠着椅背坐好,目光悠然,任由思绪在静谧的夜晚中漫无边际地飘散开来。
夜色浓重,慕声推开房门,月光斜洒在房内,桌上的烛台微微晃动,映出摇曳的光影。
慕声随手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将袖中那面艳红的镜子拿了出来。
镜面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瑰丽的红光仿佛有生命般跳动,吸引着他的目光。
慕声眯了眯眼,将镜子翻来覆去地端详着,口中低声喃喃:“这镜妖就在这个镜子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更亮眼一点。”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指尖沿着镶嵌在镜框上的赤红宝石划过,触感冰凉,仿佛能够渗透人心。
思绪渐渐飘远,慕声不禁想起了璟雯的面容,那明艳如火的笑容,和这面镜子的光泽竟有几分相似。
慕声轻轻勾了勾唇角,似是对自己的联想感到有趣:“倒也挺符合她的气质,妖里妖气的。”
然而就在慕声略带惬意的神情中,镜面突然红光一闪,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
慕声正陷入遐思,并未察觉身后的异样。
下一瞬,熟悉的黏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得这么认真,是在想我吗?”
话音未落,一只纤细而白皙的手从他肩侧伸来,轻而易举地将他手中的镜子抽走。
慕声浑身一震,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反击。然而手才抬到一半,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鲜艳的红衣衣角,那抹流动的红色熟悉得让人心悸。
慕声动作一顿,心中猛地一颤,继而感受到手腕处一股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轻盈与温热。
那触感让慕声瞬间僵住,呼吸一滞。随即,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抽回手,猛然起身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正是璟雯。她一袭红衣,衣袖间荡起淡淡的幽香,眉目间带着慵懒的笑意,手中把玩着刚才被她夺走的镜子。
“你……”
慕声语气微沉,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但更多的是无措。
璟雯抬眸看向他,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波光潋滟,仿佛在欣赏一件令人愉悦的玩物般,淡淡说道:“怎么,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现在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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