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上） (2-1)

在宫内七绕八绕，终是到了地方，程幼薇抬头看到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宣明殿。

殿外撑天的华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檐下施以单昂三踩斗栱，绘金龙和玺彩画。殿内，更是雄伟壮观，铜胎鎏金宝顶上挂着一顶金灿灿的琉璃灯，殿上方设地屏宝座，雕上的龙纹栩栩如生，似欲腾空飞去。宝座后的屏风同样刻有万龙劲舞的庄严，雕镂精致、装饰华美，烘托出磅礴气势和帝王尊严，无一不在昭示皇权的至高无上。

程幼薇只是用余光粗略扫了一眼，帝后并排坐于御座之上，三皇子果然在殿中，而站在宣皇后下首玉带加身的皇子，定是太子无疑了。

程始领着幺女行跪拜大礼，“臣，臣女见过陛下皇后，陛下皇后千秋万岁，皇后起居毋样。”

“免礼！”文帝轻抬右手道。

小女娘头磕在地上，因为打架一事怕被定罪，心虚的紧，紧张的五体投地根本不敢抬头看。

一旁的三皇子提唇一哼😕：“呵”

倒是太子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

文帝伸着脖子：“那个是爱卿幺女吧，抬起头来……”

被点名的程幼薇一激灵：“臣女，臣女自知顽劣，怕冲撞了天颜……”

不抬头咋看得清楚，能从老三嘴里过一遍的女娘那可是不可多得啊！

文帝招了招手，“无妨，过来一些，让朕和皇后好好看看你。”

程幼薇缓缓抬起了小脑袋，瞥向程老爹，程老爹努着嘴表示默认。小女娘从地上爬起来踩蚂蚁似的往前挪了几步。

文帝瞧着程幼薇低头看着脚尖，问道：“这地上是有宝贝不成？”

小女娘头点如捣蒜，连连道是，“这是自然，皇宫内寸土寸金！”

“嗯……咳咳！”程老爹连忙以咳嗽声提醒，又不敢太过大声。

“奥，”程幼薇忙道，“臣女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到华表高耸入云，还有陛下的龙椅上雕刻的双龙，精致的像是要冲壁而出飞上天去。”

“这样啊。”文帝摸着两瓣胡须笑了笑。

小女娘扎着双髻，一颦一笑间，脑后的发带随着垂下的秀发灵动而飘逸，发梢上点缀的绒花，映衬得她整个人儿愈发娇俏。乌发雪肤，樱唇粉腮，一双眸子似春水潋滟，多一分太魅，少一分太素，如此这般俏的恰到好处。

御座上的宣皇后见此眼瞳一震，太像了。当然若仔细瞧，小女娘在规规矩矩安静的时候，神态上竟也有些许神似宣皇后。

宣神谙急急问道：“你今年齿龄几何？”

为何一上来问年龄？程幼薇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臣女是己辰年生的，如今十四了。”

宣神谙垂下了眸，年龄对不上。宣神谙有一瞬的失神，甚至有些许……失望。但她还是不死心，又问道，“程娘子可是子月（冬月）所生？”

“不，臣女是戌月生的。宣皇后可有疑虑？”程幼薇觉得这个宣皇后的问题真是奇怪。

出生年月对不上，梵音诞下女儿那日都城里落下了初雪，她记得很清楚，是甲卯年的子月。宣皇后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她年轻时也是如你这般古灵精怪。”

她顿了顿转而又道：“程娘子既是戌月所生，那是满地桂花飘香的时节吧！”

“皇后说的没错，听阿父说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可当年阿父还在打仗，又喝不到家里酿的桂花酒，可把阿父给馋坏了。婠婠说的对吧，阿父？”

小女娘还回头朝着程老爹特意问了一嘴。

程老爹老脸一红，这幼女待会儿怕是连他底裤都捅出来了，只能尴尬嘿嘿一笑。

“臣让陛下皇后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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