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苦20

一位本就该入轮回的可怜女人，却在这个地方停留。

刚投胎就被弃了的婴儿，在无数个寒冷日夜中悄然离去，懵懂的灵魂在辽阔的大地上无处可去。

老师:“所以我收留了他们。”

老师:“赐给他们再次成为人的机会。”

不过她的精力有限，被他收留的灵魂从蹒跚学步的婴儿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个过程却非常快。

他们本就是鬼，得了百年女鬼的精血在此重生。

老师的思绪飘远，她一字一句吐出，“一九一七年的冬天，我靠卖艺艰难养活全家人。”

“咿咿——呀呀……”

独有的江南小调在破旧的胡同里传出，雪落在地上没来得及融化，就被后面飘来的雪花一一覆盖，不过一个晚上，积雪就漫过了人的脚背。

杜娘的衣服单薄，青紫的手臂上都是冻疮，且她的身形修长，浑身的肉却没多少，猛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披上衣服的骷颅。

一朵绣了小黄花的手绢平铺在地上，两三个铜币被路过的行人丢下，“谢谢大老爷赏饭。”

杜娘非常珍惜的把这几枚铜币收下，继续扯着嗓子卖唱。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行人纷纷回家准备过年。

盘算着今天赚得的钱能给母亲买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怕时间太晚包子店关门，杜娘站起身开始收拾。

“杜娘，别卖艺了，跟着我们葛少爷做小妾，从明儿开始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放开我！”

几个高大的男人这时堵住杜娘，他们不管杜娘的叫喊把她拖走。

拉扯过程中，铜币掉落在地上，被层层积雪覆盖。

却永远等不到它的主人，把它们捡起。

没有举行婚礼，杜娘就这样嫁给了瞎了一只眼的葛家少爷。

他们不让杜娘出去，任凭她撕裂喊骂，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谩骂与殴打。

杜娘的母亲那天没有见到回家的杜娘，挣扎起身子，没有目的地的在大雪中寻找。

“杜娘……”

“我的杜娘……”

最后一个踉跄倒在雪地中，没有再起身。

老师:“那群人渣……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在雪地中气息越来越微弱，却没有施予援手，他满嘴胡言乱语说我们这样的穷苦人，要么死，要么就沦为奴婢让人鞭策。”

宋亚轩：老师……

老师:“我没事。”老师接过宋亚轩递过来的纸巾，“虽然我过得不好，但他们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

新年的鞭炮声下面掩盖的是呜咽的求救，度娘不被允许出门，只能每天关在一个阴冷的房间里，每天吃着猪狗不食的饭菜，渴了就透过门窗抓一把雪塞入嘴里，混着杂尘、沙土咽入肚子里。

老师:“不过也幸好把我关了起来，我才没有吃下含有剧毒的年夜饭，葛家人仇敌多，得罪了人，一夜之间居然全部人都惨死在饭桌上。”

杜老师边说边痴狂的笑，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眼睛嘴巴变得扭曲！她开始狂笑继续讲这个故事，“过了三天还没有人给我送饭，我实在饿的难受，只好偷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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