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最后一晚用过的枕套浆洗过了,叠起来收进那个专门因为你的到来加装的衣帽间,那里还有几件你实在带不走的高定礼服,以及几瓶易碎的香水。
暗点开始流传起来,老大其实是个大情种。被老婆不明不白地甩了,去找她都不敢。
可是总有人说,老大每天晚上开着那辆暗红色跑车出了暗点,就是到处去找老婆的。
离开秦彻的第二年,你申请了小半年的材料终于通过,你回到了临空。
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
可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喧嚷的人流中过马路的时候要是看到有白色头发的人,目光会不自觉跟着走,脚步加快,可是好多次,都不是那双眼睛。
你看到商店里卖的异域小玩意,会想起秦彻把你抱起来转圈圈的时候,意气风发的笑容。
古董店里的唱片机,怎么看都比不上秦彻的那一个。
影音店里每天换的唱片,听来听去都没有秦彻那一大柜子里的黑胶唱片音质那么好。
……
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的每个角落,你都看得见关于秦彻的东西。
你失神地在客厅中央蹲下来双手抱住头,轻轻抽噎起来。
原来,这颗心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背叛了你。
秦彻,我想你了。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我。
那天,你独自一人哭得昏天暗地。你发誓过今生绝不为情所困,可是心的东西,都是命定。又或许是秦彻留下的痕迹太过刻骨铭心。
……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离开秦彻的第16个月,你开始去酒吧,去相亲,去谈恋爱,去约会,去试着接受除了秦彻以外的人对你说我爱你。
都不对。
都说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你总是觉得不对劲。他们说话的方式,处事的风格,甚至于穿的东西,你都觉得少几分意思。
比如,你去酒吧的时候,他们会叮嘱调酒师不要给你上那么烈的酒。他们自以为你会感动得不得了,可是这只会让你想起,如果秦彻在你身边,他只会任由让你把没喝过的想喝的都喝个遍,然后在你把自己喝断片儿的时候把你扛回去,给你煮醒酒汤,第二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他会告诉你这是你的酒量。
比如,和他们出去买衣服,他们看到你穿低领的露背上衣时会自觉地别过头,耳朵和脸颊会红得要滴血。但是如果是秦彻,他会单手撑着脸颊望着你,嘴角微微上扬:“小狸花穿什么都特别好看。”
你一遍一遍地越过他们看到秦彻。
你后知后觉,因为他们都不是秦彻。
……
离开秦彻的第三年冬天,你在日历上打着标记,一天一个圆圈,谈上一次一个正方形,分手一次一个三角形。圈圈画画,今天是第二十九个正方形再过七个圆圈。
你叹了一口气,开始物色今天晚上那个小男友说要过七天纪念日穿的衣服。
你觉得有些累了。
今夜,白雪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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