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永远不会因别人的意志而改变。
所有人证实,这本医案切实就是泠夫人。
自己得到的证据原来不过都是一场针对他的圈套罢了。
而自己居然从未怀疑过。
宫尚角冷静得异常,唯独那双发红的眼,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摩挲着那本已经模糊不清的医案,想起了他的母亲,他的……弟弟。
“雾姬夫人技高一筹。”他扯扯嘴角,笑得模糊,“尚角技不如人,自愧弗如。”
“这次,我记下了。”
“执刃怎么站在门口?”
李仙蕙被侍女们告知宫子羽站在兰宫外神游天际,这才出来看看。
“啊——哦!我、我是路过!对,路过的。”
宫子羽猛然回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看见李仙蕙那样看着自己,宫子羽的耳垂也泛起了红色。
他想着今日宫尚角离开时的冷漠的神情,还有宫远徵愤怒的眼神,然后无意走到了这里来。
只怕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李仙蕙只是俯视着头都快从胸口埋到地上的宫子羽,善解人意道:“听说宫门发生了大事,不知道执刃可愿意讲与我听听?”
宫子羽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啊?哦!好好呀。”
“宫尚角向长老们宣称我非宫门血脉……证据是假的……然后就是如此了。”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边粉色琉璃盏,有些茫然。
虽然宫尚角的计划失败了,可他却也开心不起来。
李仙蕙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似乎望进他的心底。
“执刃既然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那自然是大喜事,为何不高兴呢?”
“大概……是因为想起了我的母亲吧。”
“姨娘告诉我,母亲与父亲曾在宫门外有过一面之缘。母亲有个两厢情悦之人,却被家人送到宫门;而父亲却从未忘过那一面之缘,选了母亲,哪怕她并不情愿。”
“进了宫门,尽管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这些也留不下母亲的心,她人虽然在宫门,可她的心在姑苏、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在她心爱之人那里。”
“父亲花尽心思,珠宝华服没能得到母亲的一瞥,那就移植母亲最爱的兰花,亲手照料,依旧没有用。”
“哪怕是有了我,母亲的眼睛从未落在他身上过。”
“不过对我,母亲还有几分好脸色。”他笑笑,似乎想起母亲在他被宫远徵骂哭后僵硬的安慰。
“男孩子哭什么?眼泪是弱点,弱点是不可以告人的。”
又似乎想起了母亲偶尔对他温柔的笑。
他垂下头,喃喃自语,“我很想她。”
事实上,真正照看他长大之人是雾姬,兰夫人鲜少关注他,终日郁郁寡欢。
就算兰夫人从未真正如一个母亲一般照看他。
可一个孩子哪能不爱着自己的母亲呢?
说起来,他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角宫,一家四口和乐融融。
但是……十年前一朝破碎。
“最后母亲还是离开了,我想,她应该自由了。”
母亲的眼泪,母亲最后的笑容,宫子羽恍然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晰,似乎就在昨日。
“父亲很难过,我把面具借给了他,他哭的很丑。”
“可我想不通,当宫门流传我是野种的时候,父亲从未制止过这个流言呢?就连母亲也听到了这个流言,可她似乎也毫不在意。”
“在宫远徵骂我野种的时候,在别人漠视我的时候,我……”
我真的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不是宫门血脉。
宫子羽哽咽了,又觉得有些丢脸强行解释。
“父亲真的爱母亲吗?他为她做了许多事,唯独不愿意放她自由,但母亲只想要自由。”
他自嘲地笑笑,“我好像也变成这样了。”
虽然他选云为衫并非本意,他也下过决定,终有一日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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