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荣耀（十一）

怪力乱神的事情对于一个身在科学世界的人来说太过冲击，让朴妍珍乱了阵脚。

　　兰生说，她只能借神婆的身体对朴妍珍说几句话，不能亲手复仇，那，她要她永生永世寝食难安。

　　脱离了神婆的身体，尹素禧再一次对兰生道谢，“谢谢你，保留我最后的体面。”让她的魂魄不是死时的惨状，让一个女孩保持在最青春美好的模样。

　　一阵风经过，吹起文东恩两边的头发，是尹素禧给了文东恩一个轻柔的拥抱。

　　然后，她就消失了，兰生知道她去了那一边。

　　抢占身体的孤魂野鬼离开了，趁兰生松懈，神婆跑回到了自己身体，她睁开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向兰生的方向，“在那里！”

　　忽然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痉挛，她勉力指着兰生，声音嘶哑，“就在这里……”

　　兰生眼神一凌，冷了下来。

　　不过一个贪生怕死贪得无厌的人类，还想反抗吗？

　　“你是……”神婆看着他，想起曾经的一面之缘。

　　李锡宰死的时候，兰生在场。兰生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他在意的是，死后是否会出现尹素禧的情况，这才是他的任务所在。

　　雨夜，路上车辆往来行驶，神婆的老客户洪爱英撞死了一个邋遢男人，解决他后，洪秀英承诺给神婆十亿韩元。

　　在慌乱行进间，她瞥见一个半透明的鬼魂，看背影以为是冤死的女鬼，她与“她”无冤无仇，她假装没看见避免招惹因果，没想到……

　　他是那天的勾魂死神！神婆幡然醒悟。

　　她再说不出一句话，身体休克，药石无医。

　　朴妍珍慌张逃离这神神叨叨的地方，呼吸急促，心久久无法平静。神婆的离奇死亡让神婆的女儿和徒弟们手足无措，慌乱地四处跑开。

　　文东恩还站在原地，她不惧死亡。

　　她呆呆地看着前方，轻声问道：“是素禧对吗？”

　　她抬眸看着兰生，他没有回答，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说她的复仇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她的努力，剩下那百分之一的成功关键，在天。天终于站在了她这一边。

　　她在复仇路上遇到好心人，素禧在帮她，房东奶奶在帮她，姜贤南与她同病相怜，不会背叛她……

　　唯一吃不准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为什么我看得到你，看不到她？”

　　兰生不语。

　　他自身是特殊的存在，文东恩作为剧本的主角能看到他很正常，可鬼魂这一概念不该出现在文东恩身上。

　　如果位面的支柱主角世界观改变，这个世界也会改变。像尹素禧这样冤死的鬼魂会越来越多，而鬼是可以变成厉鬼向人索命的，届时，这个世界都会乱套。

　　同理，朴妍珍作为女二，可以以鬼神之名吓唬她，但鬼神不能真的出现在她眼前，被她看见。

　　而景兰在行凶那一刻看到了他和尹素禧，之后兰生封印了景兰那夜有关他俩的记忆，自然没有影响。

　　那个雨夜只有神婆注意到了他。

　　他只能作为一个梦，一个死亡的意象，存在于文东恩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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