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与文东恩在棋院遇见,他看见她从自己身侧走过。
她没有给他多余的一眼。
她身边那“人”如一阵微风拂过,鬓角的那缕黑色长发飘起,轻抚过他的脸庞,明明不在一个维度,不该有任何物理上的接触,他却觉得丝丝凉意泛起,进而引起些许痒意,直达心底。
一日,他叫住即将离去的文东恩,“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文东恩不知道,可兰生知道,他看向的是文东恩身后的自己。
对文东恩来说,只要河道英不是无懈可击地站在朴妍珍身旁,便是好兆头,若是能顺利上钩就再好不过。
她停下朝门外的脚步,没有一口答应。
何道英补充道:“一局五万。”
文东恩在棋盘一侧坐下,河道英随之入座,他执黑棋。
河道英执先,他生而执先。这句话的分量,是多少人的可望不可即?
从人生的角度讲,他比许多人领先,但从生死的角度讲,他与所有人无异。在兰生看来,他与文东恩无异,与朴妍珍无异,与全在俊无异,与路人无异,他是剧本中的角色,是偌大世界中的凡人。
围棋,金角银边草肚皮,先占四星是最常见的起手。
从棋风可以看出人的性格,河道英有攻击性和天生的傲慢,文东恩缜密,步步为营,最后像一张绵密的大网将他困住。
兰生对结果早有预料,没有惊讶,一直淡淡地看着,任何人事物都入不得眼。
神观世人,无人可以反抗神,无人不被笼罩在神的威严下,也无人能得到神的偏爱。那为什么,神会垂青文东恩,一直跟在她身边?
“你很久没来棋院了吧?”他好久没看到那个白衣的神明。
他收集了很多有关神的情报,碰到过不少江湖骗子,也遇到过一些真才实学的神婆道士,却没有一个提及的神明符合他的模样。
“对,都忙着讨生活。”文东恩有些憔悴地回道。
文东恩知道她身边跟着一个神明吗?他不可能直白冒昧地问这样的问题,所以他迂回婉转,先打探她的消息:“你靠什么讨生活?”
“靠着暗算单纯的男人并让他们伤心。”带着百无聊赖的戏谑。
出乎意料的回答。暗算,靠神明的庇护吗?
“不知道收入怎么样?”
两人专注看棋局,没有眼神交流。河道英用余光瞥向一旁的神明。
“不怎么样?我算是个好人。”
神明喜欢心善之人吗?不。
他不是好人,从下棋的风格知道一个人的性格,这位棋艺精湛的女士也不是傻白甜的圣母,那神明垂青世人,是看什么条件?
自始至终,兰生没有一句话,安静得仿佛只是他的幻觉。但幻觉,会捏造出这样一个与他生活没有一丝关联,完美无瑕的“人”吗?甚至是个男人。
白色交领长袍,价值不菲的翡翠压襟和腰封,是恰到好处的绿色点缀。那精致不知材质的白袍上,绣有银色暗纹,是兰花的图案,明暗的光影下,栩栩如生,如同生在深谷的幽兰。
是他的错觉吗?淡淡的兰花香。男人渐渐沉迷。
兰生打了一个响指,唤回他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河道英抬头看了一眼文东恩,眼里还有残留的诧异。对面的女人人没有任何表示。
这清脆的响声,只有他听见了。
神明,对他有意!河道英惊喜欲狂地得出这个结论。
兰生有些懊恼,他的花香开始不受控,花期到了,不过他没有找人共度花期的打算。
就算河道英是特殊的,可那又如何?特殊不一定是爱情的前奏。他不喜欢这个社会,连带的人也喜欢不起来,更别说一个有妻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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