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少爷再一次回家的时候,兰生与颂莲一同用餐,四五个小菜,还有一些小酒,像是朋友相聚。
“我叫颂莲,你叫什么名字?”她自然可以问陈府的下人,她更想听他亲口说。
“这并不重要,不是吗?”
他掐灭了一段情爱的苗头。
“古有濂溪先生《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颂莲’是个好名字。”
兰生停顿下来,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直直望进颂莲的心。颂莲的心一瞬间沉到了水底,食不知味。
她还当得起这个名字吗?莲被赞颂的那些品格,她有吗?她已经染了淤泥,试图生出枝蔓,读书人的清高孤傲彻底成了讽刺。她倒了一杯酒,闭上眼一饮而尽。
在颂莲沉默的档口,兰生移开了目光,看向门外四方的天,悠悠道:“我喜欢聪明的人,更欣赏有思想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兰生不介意利用她的爱慕之心。他希望种下另一颗种子。
颂莲好似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又倒了一杯酒,脸颊红润,带了一点儿醉意,“你嫌我脏?”
兰生笑着摇摇头,目光澄澈,“脏?只有你自己觉得脏的时候才是脏。”
“如果,我成为你高看一眼的人,你会被我吸引吗?”
“嗯……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颂莲不语,一双美目里写着控诉与不解,不娶何撩?
“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困在小小的陈府。”
颂莲自顾自地喝了一杯接一杯,仿佛她喝的是平淡无味的水。辛辣的酒划过喉咙,眼角悄悄湿润。
良久,兰生听见她轻若蝇咛的乞求,如果不是他听力好,只怕就错过了,“……带我走……”
这是一个不错的讯息,她希望脱离陈府,开始向外界寻求帮助。但是,还远远不够,若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他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能带你去哪儿呢?”兰生反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想去哪儿?”
“至少不是死在这里。”
这座牢笼消磨她的意志,蚕食她的生命力,把她摧残得人不人鬼不鬼,宛如凌迟,用生锈的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她的肉。
“我等你想好。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带一些书。”兰生制止了她倒酒的手,“酒伤身体,少喝为妙。”
陌生的体温让颂莲抬眸,普普通通的长相,唯独有一双她看不清的眼睛。
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面前的人有些违和,灵魂与身体不匹配,他应该……很漂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兰生的劝诫,她应下了。
后来的几天,兰生给颂莲带了几本杂志,是当下青年所写文刊,其文字辛辣,鞭辟入里,比当初大学时所学思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兰生知道,他能做的不多了。与颂莲接触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外来的身份,遂减少了见面的次数与时间。
然而,一个消息打得他措手不及——
颂莲怀孕了。
陈府明显因为这个消息而生动起来,如同老旧生锈的机器重新恢复了工作,吱呀吱呀的似乎随时散架,可这声音透着喜悦。
怎么会?
陈老爷明显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么多年无所出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兰生能确定,颂莲没有与其他男人接触。
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诡异,是突然查出来三个月了。
颂莲坐在兰生对面,沉默无言,脸色难看。颂莲早已对老爷绝望,对陈府绝望,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高兴自己的地位有了保障,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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