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薄酒,不足以醉。
酒壶落在地上,清脆的碰撞声后,咕噜滚了几圈不知停在何处。
酒后乱性不过是酒壮色胆,酒是借口,这是他们都清楚的事实。重楼想醉,趁酒乱情,但对面是兰生,他的想法无所遁形,他也不会对兰生做出卑劣行为。
若只是为了那档子事,兰生一口亲上来便是,他不会拒绝,如此拉扯反倒事倍功半。是以,重点不在酒。
酒名兰生,与之同名。
他是想借此告诉他,他和兰生酒有共通之处吗?是他想复杂了还是确有深意,重楼琢磨不透兰生的想法,但他会纵容兰生的一切行径。
魔,没有人类的礼义廉耻,世俗道德观念。
等不到重楼猜中真相,兰生动了。
他原先轻纱层叠,穿着清凉薄透,不知廉耻地露出雪白的肌肤,穷尽魅惑勾引之意,是专门蛊惑人类吸人精气的妖精。
柔顺如瀑的青丝一瞬间叛逆,弯曲蜿蜒,交织成网,像地锦上墙,只需给它一个支点,不消多久绿色便占据整面墙壁。
人形依旧,装束尽改。他不穿鞋,赤裸的脚与地面毫无保留地接触。黑的,棕的,黄的,红的……杂乱无章的各色碎布遮盖身体,仿佛一动便会全部掉落,露出莹白的胴体。
兰生起身,碎布随即落了一地,像是沙砾土屑四散,徒留些许形状不一的碎布挂在身上,虚掩着,那些碎布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整个过程如同妖魔褪去伪装的人皮,露出最真实的面目。橘黄的烛火透过红色轻纱,为他增添几分暖意温柔,削减了妖魔精怪的诡谲妖异。
质本洁白,偏染泥泞。
“知道我和他的区别了吗?”
兰生在回答魔尊最初的疑问,第二个兰生。
他们本是同源,一个是花,一个是根,兰花君子,妖孽祸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个体。
“我们本是一体,因缘际会得以分开,又各自生了意识。我们都是残缺之身,深受其害,但我们不想融合。为了活命,只能寻求供养。”
花没有根的供给,只能枯萎凋零。根失去叶的反哺,只能烂在地里。
他看着花风光霁月的模样,说不嫉妒是假的,偶尔会自怜自艾,可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讽刺与可怜。
瓶中花,再好看,也是任人摆布,到头来还是逃不脱命运的枷锁。
至少,他是自由的。
“他有人养,我没有。”眼帘低垂,细密的鸦羽长睫轻颤,似乎染上了失落与不安,让重楼想抬手抚平他眉间的愁绪。
他会适时卖惨激起他者的同情与怜爱,以更好地达到目的。不是每一片土地都适合生长,爱是改善土质最好的肥料。他深知这一点。
兰生向重楼走近一步,素手搭上魔坚实的胸膛,那是心脏的位置,隔了几层衣服仍然能感受到扑通扑通的有力跳动。
他的意图不言而喻:你愿意成为土壤,供养我吗?
漂亮的眸子像是琉璃,当它染上哀求的时候,没人忍心拒绝。微微俯身的姿势能让重楼将春光一览无余,脆弱精致的锁骨,线条起伏流畅的腰腹。
他无所保留地献上自己,求魔怜惜。
搭在胸上的手微凉,像云一般柔若无骨。明明是凉的却让他胸膛滚烫,并以这一点为中心,迅速漫延到全身。
在兰生倾诉时不打断,是魔对他的尊重。而他在寻求帮助与安慰时,一揽入怀,是魔炽热的爱。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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