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驮着小白与张小凡,将他二人送到流波山外围一处人迹罕至的礁滩后,夔牛硕大的头颅缓缓沉入海平面下。
搂着小灰的丰腴人儿撇嘴道“这些日子我豁出了这张脸不要,就差对那夔牛磕头下跪了,它就是不肯松口,没想到这玲珑只凭一道法术就让它这么服帖,天下第一的份量就这么重么?张小凡,你前世之时能做到吗?”
张小凡摇头“让我杀它不难,可要说如此轻易的让它屈服,做不到。我猜是玲珑她身为万年之前的人物,曾与这些上古玄兽有旧,所以夔牛才肯听她。”
小白回首眯眼望向那座小岛方向,好奇问道“以我的修为,连想看看她的本体都看不见?”
张小凡点头道“与修为无关,你出身南疆,应该比我更加了解鬼道。只要她不想,我也至多偶尔才感知能到一瞬她的存在。无论外人如何看待玲珑,都不可否认,她的天赋绝对是世间罕见,只论强行留存自身魂魄于世的这一手神通,鬼道术法在她与那位…鬼先生手中,无异于云泥之别。”
“若是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你能应付得了她吗?”
“玄火鉴是她的看家法宝,所以现在就算诛仙在手,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张小凡摇头道“但她身为一缕残魂,修为十不存一,上限更是有数。我不一样,只需要时间按部就班的去恢复修为,用不了太久就能稳稳胜过她。只是…”
“只是什么?”
“南疆术法在攻伐之外仍有诸多奇异之处,变化诡谲。就算能赢,也很难拦住她做什么事。”
小白转头看着他冒出些许胡茬的侧脸,疑惑道:“那你就放心让陆雪琪与她独处?”
张小凡轻轻叹息,其实他并不担心玲珑再次贸然伤害她,毕竟,玲珑是真的有求于他。
让他真正担心的,反而是陆雪琪的态度,怕她再次为了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之事,怕她答应那喜怒无常的玲珑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
张小凡轻叹道“我当然放心不下,可雪琪她说的不错,她从不是需要精心呵护的金丝雀,我还能怎么办?”
他心底十分清楚,一旦陆雪琪真正下了决心,旁人便再难左右她的决定,自己也一样。
张小凡哑然失笑,好像…这也是她让自深深着迷的原因之一。
小白何等冰雪聪明,一眼就大概猜出他傻笑的原因,她捂住裙摆,屈膝坐在一块礁石上,没好气的瞪了张小凡一眼。
“牙都快给我酸掉了。行行好,照顾照顾我这被关了三百年的老人家的心情好不好?”她将被海风拂到脸上的发丝缠绕到青葱玉指之上,一边把玩一边慵懒问道“聊正事吧,夔牛一事已成,下一步需要我做什么?”
张小凡缓缓摇头“我和雪琪总是要先回青云的,那十年之事到底要如何,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如果你想,先如那时一般去过些舒心日子吧。只要约定个地方,一年之后让我能找到你就好。”
“啧啧啧”小白妩媚的脸蛋露出狡黠笑容,玩味道“刚使唤完就要把我赶走?因为我耽误你和她甜甜蜜蜜了吗?”
“……”
随着银光一闪,陆雪琪翩然收剑落地。她先是对小白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张小凡。
没有见到那道人影,张小凡皱眉问道“玲珑呢?”
陆雪琪轻轻晃了晃手中长剑“未来一段时日里,她会暂时寄生在天琊之中。”
张小凡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详预感
“你和她…”
陆雪琪柔声将他的话打断“小凡,玲珑之事关乎我们的未来,不能让你一人独自承担。相信我,此生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涉险。”
张小凡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轻声道了一声好。
与张小凡所料无异,一旦做出决断,陆雪琪行事半点不拖泥带水。
“我和玲珑,要从你那讨要一物。”
“什么?”
“玄火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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