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倘若是飞蛾扑火 (2-1)

陆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许多温柔。他心里明镜似的，顾言书或许只是透过他，看到了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甘之如饴，像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只因为在那些相处的时光里，每一个瞬间都真实且珍贵，足以让他沉醉。

　　自那之后，日子如潺潺溪流，缓缓淌过。

　　顾言书但凡一得空，就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脚步匆匆，满心满眼都是躺在病床上的陆航。

　　每次来到医院，顾言书都会给陆航带些小惊喜，有时是一束带着清晨露珠的鲜花，有时是陆航最爱吃的点心。

　　他会坐在陆航的病床边，耐心地给陆航讲外面发生的趣事，大到城市里举办的热闹展会，小到小区里流浪猫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猫。

　　陆航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光芒，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病痛。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偶尔，顾言书会拿起一本书，轻声为陆航朗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些优美的文字在病房里缓缓流淌。

　　陆航会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着陆航的身体逐渐好转，他和顾言书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多。

　　他们会一起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年少时的懵懂与轻狂。

　　有时候，回忆到有趣的地方，两人会相视大笑，笑声在病房里回荡，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陆航独自躺在床上时，心中难免会泛起一丝苦涩。他清楚顾言书对他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影子，但他却无法自拔地沉溺在这份温柔里。

　　他害怕有一天，当顾言书彻底放下过去，他就会失去这份珍贵的陪伴。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病房染成了暖橙色。顾言书像往常一样陪陆航吃完晚餐，正准备收拾餐具时，陆航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顾言书微微一怔，转过头看着陆航，陆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有些难以启齿。

　　“言书，”陆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你说，等我出院以后，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顾言书手中的动作顿住，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陆航的手，说道：“当然会，小鹿，你别想太多，好好养身体。”陆航看着顾言书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肯定，可顾言书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陆航心中一紧，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我还以为……”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松开了顾言书的手。

　　顾言书察觉到了陆航情绪的变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他起身将餐具拿到一旁，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对陆航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对故人的思念，也有对陆航本身的关心，但他却不敢轻易剖析这份感情，害怕一旦面对，会失去现在的这份宁静与美好。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而病房里的两人，心中都藏着各自的心事，在这寂静的夜晚，久久无法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还在延续。顾言书依旧每日到医院报道，可偶尔出神的模样，还是让陆航心里发慌。

　　一个周末，阳光正好，顾言书推着轮椅，带陆航在医院花园散步。

　　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送来阵阵甜香。陆航看着满园春色，努力让自己心情愉悦，他指着一朵盛放的蔷薇，笑着对顾言书说：“言书，你看那花，开得多艳，像我小时候偷摘邻居家的蔷薇，被追着跑的样子。”

　　顾言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可他轻声应道：“是么，你小时候很调皮么？其实小行他和我说过，他小时候也是个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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