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力量 (2-2)

她突破到克莱因境之后，忘记的就更多了。

但她还能品出，在心底深处，看到林七夜哀伤的眼眸之后的那份恍惚。

源自心底深处的晃神。

而林七夜在听到冷凝这句话后，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绪彻底破碎。

他本就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在一次次亲眼见到战友们死亡后早已遍体鳞伤，如今冷凝又近乎残忍地问出这个问题。

迟来的疲惫感和绝望之情如潮水般涌来。

他苦笑一声。

林七夜：曾经，很重要。

林七夜：但现在……

林七夜：我们是敌人。

说完这话，林七夜用最后的力气举起直刀。

却在下一秒，听到瑶光破碎的声音。

低头看去，一把轻巧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而冷凝正平静的收回手。

冷凝：林七夜……

冷凝：毕业快乐。

失去意识之前，似乎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

冷凝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寸寸的失去生机，而后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心口。

不痛。

一点都不痛。

仿佛先前的恍惚真的只是片刻的错觉，放佛眼前的人对她真的不重要。

似乎有什么记忆渐渐消弭，随风而去，可她只是平静地旁观一切，任由那些记忆流逝。

或者说，失去的是情感。

当一个人情感皆失，再无喜怒哀乐，就算保有记忆又如何呢。

倒不如，全部消失。

她重新拿起直刀，看向已经咽气的百里胖胖，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七夜。

随后向着训练营的大门，一步步的走过去。

就在她踏出训练营的一刹那，身后的景象如同冰晶碎裂，一寸寸的崩碎开来。

一股黑色的寒芒，在冷凝指尖闪烁。

结束了，冷凝。

她心想。

一切都结束了。

……

林七夜再睁眼时，身边是一众情绪低落的新兵。

他扫视了一圈，在心里默数。

除了冷凝，大家都在，而且都好好的。

百里胖胖戳了戳林七夜，想要说什么时，以袁罡为首的一众教官走到了众人面前，新兵们立马静下来，等待着袁罡的解答。

袁罡：祝贺你们，你们毕业了。

一句话落下，新兵们面面相觑。

先前死亡的感觉无比真实，结果现在看来那才是虚假？这令许多人都难以接受。

袁罡：（严肃地说）这次，大家都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袁罡：同样的，也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敌人。

袁罡：你们未来，很可能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人。

袁罡：不，甚至比这更加残忍，更加可怕！

袁罡：绝望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你们现在有一个退出的机会。

袁罡：只要选择退出，你们就会成为被保护的人，不需要承受战场的厮杀，不需要体会战友死亡的无力，更不需要整日担惊受怕！

沈青竹：呸！

还没等袁罡说完，沈青竹就抢先开口。

沈青竹：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退缩的。

沈青竹：绝望，才是动力。

说完这话，沈青竹攥紧拳头。

那种无力感，同样深深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

但绝境之下，才会有新的动力。

这一点，所有人都懂。

也因此，所有人都没有退缩。

他们是守夜人，他们继承先辈的火把，向未来传递火种。

他们存在于黑夜里，守望着光明。

他们无惧无畏，于绝境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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