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推开那扇中世纪古典风格的城堡大门时,月上中天。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推开了一扇门,大厅里灯火辉煌,穿着洛可可风格礼服的贵妇人们繁杂美丽的裙摆摇曳生姿和穿着礼服的男士们在雪茄的雾气里觥筹交错,他就这样闯进来,像一只闯入人类城市的小动物,彷徨失措,手上捏着尚未完工的木雕玫瑰花。
大厅里的人看了他一眼,很快当这个男孩不存在一般继续自己的宴乐。
一个女孩子的失踪而已,谁愿意见到呢,王权和教权交锋的牺牲品罢了,人们唏嘘过后,继续歌舞升平。
所有人都在欢乐的海洋里徜徉,只有他,他紧紧握住手里木头雕刻的玫瑰花,未被雕刻好的礼物,却已经失去了收到它的人。
宋亚轩握紧了拳头,木料硌得他手心生疼,他需要用一种痛来缓解另一种痛,从心脏里蔓延到全身的无力和恐惧。
恐惧。
他还记得女孩握住他手的力度,和她靠近自己时身上的铃兰香和奶香,她有时候会亲昵地蹭一蹭宋亚轩,调皮地看着他害羞起来红透了的耳朵。
他怎么能失去她呢?
他母亲还在时带着他参加过贵族们的宴会,他被母亲牵住手,走在大理石阶梯上,母亲裙摆上也有他喜欢的铃兰香气。他很喜欢这样甜却清淡的香味,很像那个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儿,头发没有梳好就穿着睡衣嬉笑躲避侍女的小女孩。
她躲在大理石柱间,跳来跳去,被绑了一半发丝的丝带节在空中随着她的蹦跳跳跃着,女孩对着宋亚轩咧着嘴笑了,伸出小手放在嘴唇上对他比了一个
苏凛夏:“嘘”。
侍女们的脚步越来越近,呼唤声也越来越清晰,女孩看着她们背过身子往柱子后面倒退。
一步。两步。三步。
她就这样不期然撞到还是个少年的宋亚轩怀里。小女孩的身体是纤弱又细软的。
宋亚轩下意识微微张开手臂接住她。
是纯然的奶香搀杂着一点点铃兰的味道。
女孩转过身子,清澈纯净的眼睛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眼眸里。
宋亚轩扶着女孩站稳后,后退三步,微微鞠躬行礼,他应该唤她,哈布斯堡的女公爵殿下。
他未来要效忠的,他满心要守护的,女孩。
苏凛夏:“宋亚轩你长大啦,所以小时候说过的话就不算话,你说过不喊我殿下的。”
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走到宋亚轩面前,硬是踮着脚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 ,
苏凛夏:“谁都可以喊,只有你,不准喊。只有你一个不准这样喊。”
后来她得到消息,在他母亲葬礼结束后,避过人群偷偷从宫殿里跑出来。小小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气喘得厉害,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包着,偏偏又忍着不哭出来,抽抽噎噎还拼命想要安慰自己。她的手臂小小的,却努力圈住他,将他兜在怀里,
苏凛夏:“宋亚轩……我带你走,你……你别难过,我带你回家。”
她那么小,一个奶香味都没散去的小女孩,身上全然蕴酿着应该被世人疼惜的恬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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