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带宋亚轩前往基地内废弃许久的天文馆。圣安基地是在第一次大爆发前就存在的建筑,这里是人类记忆的温床,星空长眠在幻光灯的绚烂颓靡中。
天文馆门口的仿生电子锁是不知哪个年代的淘汰品,你多次刷卡无果后,只能指望着宋亚轩砸碎玻璃从窗台翻进,帮你打开门。你看着宋亚轩面不改色地去擦那扇满是灰尘的窗户,有些不好意思:
苏凛夏:“让你做这种工作,总感觉屈才了。”
宋亚轩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动作不停,一击击碎了玻璃,纵身跃入。
你进了门才发现,这里的灯也因为年久失修报废了,空气中弥漫枯朽的气息。你试着登上观星台,却连那架天文望远镜都没找到。你觉得可惜,心中有难以言说的郁闷,只好望着头顶早已模糊了的星座图发呆。
宋亚轩比你更感兴趣,他在楼下徘徊许久,终于在陈列室里找到那架古老的望远镜,他用袖子将望远镜擦了个干干净净,摆在你面前:
宋亚轩:“看吧。”
你看着宋亚轩已经脏污了的袖口,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宋亚轩见你不动,于是极有耐心地自己摆弄起那架望远镜。
观星台架设地很高,能够轻而易举地嗅到月光的芬芳,宋亚轩并不知道在大气层被破坏后,行星们已经失去被观测的意义,人们看待她们像在看待裸体的女郎,她们慈悲的光辉也沦为廉价玻璃。
宋亚轩从观测镜头看过去,只照到残月的一角,毫无生气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坠死了。
他调试了半天,依旧无果。正准备放弃,少女却从身后贴了过来,抬手握住了他扶着镜头的手。宋亚轩觉得自己应该缩回手,但是程序却平稳运行着,仿佛没有意识到他的心猿意马。少女越靠越近,他被迫离开观测镜头,直视眼前金碧辉煌的月光。
她的长发和唇彩都散发迷人的香气,在这样冰冷的空间里,爆发出人类独有的温馨可爱的气息。她的香气是否源自一个世纪前的一个谜题?就算是用以一切锐不可当的武器也无法得解的谜题。少女在说话,胸口的襟花羞怯地兜满风,一瞬间全吹向了宋亚轩。
宋亚轩觉得有点奇怪,身体想退开,大脑却想停留,所以他一边出神,一边全神贯注于少女说的话。
苏凛夏:“从这里看过去,就是北天极。”
说着,她将镜头缓缓抬高,
苏凛夏:“如果运气好,我们就能看到小熊星座,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北极星…你看,它在这儿。”
她捏了捏宋亚轩的手指,觉得有些凉。
宋亚轩没有凑过来,她也没有从观测镜前抬起头。
他们心知肚明,这架天文望远镜再也看不见星星。少女的双目被投影的月光刺痛,连泪水都被晕成金黄,无声无息流入溶溶夜色,宋亚轩不知道。
时隔多年,宋亚轩都没能知道小熊星座中最亮的究竟是哪一颗,这些秘密都随着少女的泪水被冲入时间的洪流中。
第三天,你发现宋亚轩的数据异常,智力几乎达到顶峰,自主意识突破两个百分点,远超同期的智慧体。你犹豫再三,在二期汇报中瞒报了这一情况。高层没有起疑。
第四天,宋亚轩突然问你:
宋亚轩:“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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