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那里,身后是暖色的廊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犹豫。
余光瞥了一眼水杯,里面的兔子冰块已经化掉了。
苏凛夏:“突然醒了,然后就……有点睡不着。”
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嗓音也黏糊糊的,低下头到底是没好意思说自己是饿得睡不着。
他慢慢走过来,坐在你身边,于是你把披在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盖在他身上。
手在毯子下面勾勾缠缠着十指相扣:
贺峻霖:“是因为下雨了吗?”
你眨了眨眼睛:
苏凛夏:“诶?外面下雨了吗?”
贺峻霖:“嗯,下雨了。”
苏凛夏:“一起去收衣服?”
贺峻霖:“……还没用习惯烘干机?”
苏凛夏:“对哦,有烘干机来着……”
迷迷糊糊想起来了,贺峻霖家除了勤恳负责的扫地机器人,还有烘干机,不用费老大劲儿挂衣服。
理智尚未清醒,两个人都反反复复说着车轱辘话,可偏偏喜欢就是让两个人在一块说些没意义的话也不觉得无聊。
你侧头看向贺峻霖,他睡眼惺忪,平日里整齐的头发翘起了一点,投屏里的光影落在他眼中。
毯子下,他轻轻地捏着你的手指,仿佛这样迷迷糊糊的睡意也能传染给你。
贺峻霖:“我还以为你走了……”
苏凛夏:“走去哪儿呀?”
贺峻霖:“不知道,所以出来找你……”
他的头也靠了过来,身上淡淡的香气沁了过来,体温透过皮肤酝酿出温暖的热度,越来越像被窝。
思绪慢慢从电影中抽离,想起来你和贺峻霖到现在交往了已经有六个多月。第一次留宿是在交往后两个月,还是在客房。
然后从客房进化到主卧,又是一个月过去……亲密的进化仿佛需要许多个步骤,就像是接吻时担心鼻子会不会撞到鼻子一样好笑无厘头,到现在是睡在一张床上了,被子还是各盖各的。
当然这个不能怪贺峻霖,是你自觉睡觉不安分,担心打扰到对方的睡眠,现在突然觉得那样的举动多少有些生分。
现在两个人披着一个毯子,你心说或许一起盖一个被子也没什么的。
交往的难题真的比想象的还要多……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毯子下的手指也牵得紧了些。
贺峻霖:“会不会越看越精神?”
苏凛夏:“好……好像是有点?有点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鸟袭击……”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然后你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眼睛也透出几分澄亮:
苏凛夏:“饿了?那我们吃点什么吧。”
贺峻霖:“好!”
关掉投影,光影投射出的恐怖惊悚便咔哒一声,被关在了你们身后。
***
你看着贺峻霖在旁边切葱花,把冰箱里的馄饨倒进锅里。
那是你和贺峻霖上上个周末一起包的,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以备不时之需。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手工和厨艺的技能树分得这么开,做纸影人时笨拙,馄饨包得那么好看。还记得当时成品在安排上排排坐,自己包的馄饨像是肉馅钻进了白麻袋,现在一锅煮在一起,又分不太出来了。
似乎是要维持夜晚里的静谧,也让临时飞走的睡意不要飞太远,只亮了几盏小夜灯。
你看着他的背影,被朦胧的夜灯照清轮廓。贺峻霖比你高上不少,如果一前一后站着,大约他的影子便能把你包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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