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时,隐约感到有硬,物硌到了肩膀。
不知道是压到了什么,可是那触感如此清晰,清晰到能把你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张真源半搂在怀中。他的一只手仍然搭在你的腰上,呼吸均匀而平稳。
平日里他的像是有使不完的体力一样,不论是出什么任务,总是精力旺盛。语气也总是昂扬活泼的状态,与你对视时,眼里像是有星光在闪烁。
而现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乖巧地闭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睡颜安静得令人不忍打扰。
张真源的睡眠一直都比较浅。如果贸然翻身,一定会吵醒他。你眨了眨眼睛,想着干脆就这样忽略不舒服的感觉,闭目养神,也许不一会儿就会睡着了。
苏凛夏:“嗯……”
行不通。因为在你试图“忽略”它的时候,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肩下的异物之上了。
你留意着张真源的神情,试图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的眉头微蹩,像是觉察到什么一样收紧了手臂。
抛开睡眠质量不谈,这样的即时反应其实很奇妙。像是害怕失去一样,要搂住你才能感到安心。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连午睡时他都会紧抱着,绝不松手。
你当然喜欢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的感觉。但你也确确实实不太适应。毕竟那么多年都睡在单人床上,放肆地从床头滚到床脚。突然被这样圈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在你和他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张真源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慌乱。
张真源:“你……不喜欢被我这么抱着吗?”
他声音里的委屈你记得很清楚,仿佛现在按下倒带键,还能像录音一样在耳边回放。
你拥住他,在他的怀中抬起头认真地解释起来。
苏凛夏:“当然喜欢呀!只是……有时搂得太紧,呼吸会有点点困难。”
然后,放软了语气,开始撒娇。
苏凛夏:“我现在可是你的人。怎么……还担心松开手之后,我会跑掉呀?”
他的脸上又雨过天晴般露出了笑容。
张真源:“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稍微放松一些的。”
说归说,身体的反应却永远是最诚实的。你发现,即便你们入睡时是松松搂着的状态,可是醒来时,两人之间往往一点距离都没有了。
就像现在,你们的身子都半蜷着,就像儿时那样,额头贴近,却比那时还要亲密地拥在一起。
他的手正搭在你的腰上,掌心紧贴腰侧的那块布料,已经有些汗湿了。
明明在单独睡觉时是放肆姿态,可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却愈发熟练地钻进他的怀里。
像是一种本能,即便是在梦里,也会去探求他的温度一样。
如若不是夜半惊醒,大概会是一幅甜蜜又温柔的画卷。但肩下的异物感如此强烈,刚才还追缠不休的困意,在这一分一秒间消失得了无踪迹。
此时此刻,你已经完全清醒。这才在黑暗中看清,张真源脖颈上的黑绳,像被什么扯住一样绷得直直的。
你猜到正压在自己肩下的是什么了。
可是这样,就更容易惊醒张真源,因此不得不谨慎一些。
你用手撑住你们之间不多的空隙,屏住呼吸去抬眼看他。
还好……似乎还睡得很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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