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2-1)

入了夜，宫里竟比外头凉了几分。

柳稚看着那错综复杂的宫路，叹了口气。

姜梨与叶世杰不是傻的，他们或许能自己脱身，她也不用跟着，总之都出了殿，那就在附近走一走好了。

毕竟这宫里，也不是能常来的地。

柳稚虽说要走一走，但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也只敢在附近走走，走到一处小湖时，停了下来。

湖里有座假山，月光倒映在湖上时，隐隐还能看到五颜六色的鲤鱼。

萧蘅：“没人告诉你，常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吗？”

耳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柳稚一惊，下一刻，又被人拉了回去，离那湖边远了些。

柳稚：“萧蘅，你...”

柳稚话还没说完，萧蘅便打断了她，语气满是疏离。

萧蘅：“柳大娘子。”

柳稚看了四周，并没有外人。

柳稚：“你生气了？”

萧蘅：“你不想要你的手了？”

知道萧蘅是在关心自己，柳稚也不去管他语气难听，上前一步，牵起他的手，面上带了几分讨好。

柳稚：“我自然是想的，你不要生气了。”

哪知萧蘅根本不吃这一套，脸色还是那般难看。

萧蘅：“若你真想，便不会出头帮姜梨。”

牵着他的手一愣，想到了上一次萧蘅便是不顾她同意查了她，面上讨好的笑容一僵，随后松开了他的手。

柳稚：“你一直监视我？”

萧蘅看她生了气，心头的火更盛。

明明是她自己以身犯险，他好心叫她长记性，还没哄两句，她如今倒是生上气了。

萧蘅：“我奉旨护卫宫城，这宫里哪个人踩在哪块砖上，我都知道。”

面前的女子突然“嗤”一声，连连笑了起来。

柳稚：“那你说说，圣上踩在哪块砖上？”

见柳稚口出狂言，萧蘅是真恼了。

萧蘅：“柳稚。”

撞进柳稚淡漠的瞳孔时，萧蘅皱紧眉头。

萧蘅：“这里是皇宫。”

柳稚上前一步，歪着头看着萧蘅那不近人情的姿态。

柳稚：“你怕我掉脑袋吗？”

这次，萧蘅到也没后退，他也算发过了脾气，眼前这台阶再不下便没有了。

萧蘅：“敢当众护下长公主想针对之人，还担心我怕你掉脑袋吗。”

柳稚：“你监视我，不就是怕我掉脑袋吗？”

萧蘅：“监视你，跟着你来看你的未婚夫和你所护之人酒后乱性吗？”

听了萧蘅的话，柳稚笑了出来，感觉眼眶好似都有了泪水。

柳稚：“你吃姜梨的醋？”

如今的萧蘅，将“所护之人”咬得比“未婚夫”还重。

萧蘅：“没有。”

萧蘅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女子。

她是把性命看得最重的人，如今竟能当众顶撞婉宁，还射箭伤沈玉容，若是没有他的阻拦，沈玉容今日说不定伤得更重。

柳稚不是不懂箭的人，相反，她懂的如何把握箭的方向，叫箭听的她话，指哪打哪。

她竟那般爱惜性命，为何又要以身犯险，帮那姜梨。

萧蘅：“为什么要帮姜梨？”

柳稚抬眼，萧蘅从一开始便疑心姜梨的身份，她对姜梨的猜测，很大程度也来源于他，要说萧蘅不知道，柳稚不相信。

柳稚：“我怜她命苦，不行吗？”

萧蘅：“今夜人这么多，绝不止一人对她身份生疑，此事余浪不小，你想帮她，你要怎么游出来？”

见女子低头不语，萧蘅还是忍不住把线索说了出来。

刑部关押着能戳穿姜梨真实身份的人，此时若是有另一队人出手，姜梨就像石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到那时，不止姜梨，柳稚也会被报复。

萧蘅：“阿稚，你今夜太冲动了，竟当众维护姜梨。箭无回头路，脱弓的时候你难道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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