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李相夷的过往是多么万丈光芒。人人都将他比作那太阳,让人无法直视。
但付瑞想到的却是李相夷却比李莲花更让人心疼。
过去的李相夷强得像神明一般,所以人人仰仗他,也因为光芒太强了,所以衬得人人微不足道,但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如他一般没有阴暗面。
人们需要李相夷时,才会想到他,所以李相夷经常忙于事务,为武林的和平而奔走。
然而跟金鸳盟大战,他被同伴下毒,坠落东海,笛飞声有人救,而他大难不死被冲上岸,才有幸被赶来的付瑞捡到。
有人因为他的傲,所以心里滋生了怨,但付瑞也不觉得那是个什么不好的词。
付瑞自认为他若是从小流落街头,被人人唾弃喊打,他长大后成了天下第一,路边的野狗都要汪两声天下第一。
而李相夷有傲的资本,但也因为他武学奇才的名头太过耀眼,让人忽略了他的其他品质。
小时候他为了照顾师兄的心情,会笨拙地用放水的方式故意输给师兄。
看到师兄喜欢的东西,也会去跟人打架赢回来赠与师兄。
他沉迷做兵刃时,做的第一把剑就是送给了师兄。
他天下第一,却避开他人偷偷吃糖,也会把最喜欢的糖豆分享给最喜欢的人。
看到方多病因为无法站立而失落,也会用承诺鼓励他。
李相夷活成了太阳的模样,有人如方多病将他当做迷茫绝望时升起的朝阳,却也有人因为他的光芒而退缩、或者心生怨恨。
李莲花给付瑞说这些时,平静得像一个路人在批评以往的李相夷。
付瑞却听得惊心动魄。
付瑞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轻声打断了他的自我批评:“我好像有句话没跟你说过?”
“什么?”
“辛苦你了,李相夷。”
付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直戳人心。
李莲花总在想,以前不堪的李相夷死了便死了,以后的每一次回忆,无异于掘墓鞭尸。
但是他又想回忆过往,因为记忆里付瑞始终看着他。
付瑞的瞳孔像座精确的迷宫,迷失了出口,却有反复的宽容。
而他反复迷失于付瑞的眼睛,以求找到宽容。
“李相夷和花花都很好,很努力,花花就原谅李相夷吧。”付瑞捧着他的脸,直视他那在黑夜里的月光下透亮的眼睛。
李莲花身体轻颤,红了眼眶,倏而找到自己暗哑的声音:“好。”
天亮后回莲花楼,顺路那算买些新鲜的菜。
李莲花从猪肉铺那挑一块猪肉:“瑞瑞,付钱。”
付瑞付了钱后,皱眉说:“你昨天开房的时候出手不是挺阔绰吗?”
李莲花一手提着猪肉,一手牵着他,面上淡定笑道:
“那个……昨天太着急了,我钱袋那点钱就全扔给小二了。后面买……那个润滑膏,还有处理那地方的药,也是花了你钱袋里的钱。”
付瑞:“……”亏了。
疼的是他,一宿没睡的是他,花钱买让他疼和一宿没睡那东西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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