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刘耀文的电话,全身好似变得麻木力气被抽走般,愣住了,手里的设计图纸飘飘洒洒落了一地,随即踉跄地冲出工作室,开车赶往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浓重,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狼狈感,星妍的父母、我和刘耀文站在抢救室的门外焦急等待着。
此时我的心在剧烈的颤抖着,双眉蹙紧双眸死死盯着抢救中的显示红灯。
过了很久,紧闭的手术门终于打开。
医生脱下口罩,惋惜而凝重,“病人求生意识薄弱,在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脑死亡了...对不起...”
医生说完,星妍的遗体从手术室里推出。
白布盖全身,被宣判死亡。
我无力地瘫靠在白墙,后背触到一片冰凉,星妍妈妈失声痛哭,星妍爸爸猩红着眼双手握成拳,星妍妈妈颤颤巍巍地走到推车旁掀开白布一角,躺在白布之下的星妍脸色苍白憔悴,像是只是睡得有些沉了。
医生的话让人无力而又绝望,也彻底将我们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她不是睡着了,是彻底离开了。
再也不会醒了。
这种认知侵入大脑,精神彻底崩溃。
星妍妈妈瘫坐在推车旁哭得声嘶力竭,星妍爸爸走过去将手搭在星妍妈妈的肩膀上,即使到了不惑也忍不住哽咽,刘耀文看上去冷静的可怕,只是唇上齿印鲜红。
火化在三天后。
火化前,工作人员通知家属见最后一面。
三日过后的星妍红唇粉腮,我生不起半点害怕的情绪,没有半点对死人的恐惧,因为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入睡乖乖的,只让人落泪。
我的目光划过她微憩般低垂的睫毛,看了许久,都未见眼睫颤动,时至今日,我仍觉得是梦一场,一切都太不真实。
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道这些都是假的。
我这几日像丢了魂般,大脑一片空白,过得失魂落魄,刚知道这个消息我心里是闷闷的,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让我透不过气来,过后是不相信,否认,找借口,骗自己。
到现在还是否认的,觉得不可能。
明明一个礼拜前,我们还在雨中共舞,我看过她温柔的双眸,见过她灿烂的笑颜,怎就在今天,她就睡着了呢。
那双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怎么就闭上了呢。
我不信,不信这一切。
星妍妈妈哭哑了声,妆哭花了也浑然不知,整个人脱水了般,精神不太好,她愣愣的见星妍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悲痛到连哭声都没有了,只有热泪从眼眸里滑落。
工作人员催着推进去时,我低下头弯下腰,惨白的唇靠近她的耳畔,轻轻说一句,
左航:“虽然你知道,但我还是想说,”
左航:“我...我喜欢你。”
我低着头,眼眸里划出的泪滴落在她脸颊上。
我的这句话,只是说给她听。
即使她给过我回应。
工作人员推进,她和我们渐行渐远。
几个小时的过去,漫长的等待,我们木然地站在工作人员指定的位置等待着,眼睛里是空洞迷茫的神色。
工作人员抱着骨灰盒出来交到星妍爸爸的手中,在她去世的这几天,星妍爸爸一直强撑着自己,当装着她骨灰的盒子在他手中时,这一刻,他浑身的力气似一下气被抽走了,热泪盈眶。
就那么腿软的跪在地上了,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但并不知道痛,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被剥离了,抱着骨灰盒悲痛欲绝地痛哭。
我和刘耀文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脏真的感受到了钝痛。
尊重她的遗言,我们带着骨灰盒来到她说的那片海,我们光着脚走到沙滩上,一步步走到海边。
夕阳快要落去夜快要降临,观海的人走得差不多,黄昏下,我主动说,
左航:“叔叔,可以让我来吗?”
左航:“我喜欢星妍七年。”
左航:“我想能够抱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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