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2-1)

妮娜的喉咙一瞬间被什么巨大而膨胀的东西塞住了。

结果下一秒，莱姆斯就自然又快速地关上了羽毛笔的盒盖，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莱姆斯·卢平：“走吧，我们去吃饭。”

妮娜胸腔中那刚刚鼓起的气球倏然被戳破，只剩一层皮黏在她的嗓子里，又干又痒。

这算怎么回事？

去礼堂的路上，她一路紧盯着莱姆斯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背上戳出两个洞。

他到底是喜欢笔，还是喜欢那个图案……还是喜欢她？

他究竟有没有看出来那是个新月？

如果他什么意思都没有，他的手指为什么偏偏停在那块金色上？

可如果他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他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个话题？

平生第一次，妮娜很想对莱姆斯施个恶咒，或者干脆打他几下。

她最讨厌弯弯绕绕，可莱姆斯偏给她弄出了一百个解不开的谜题。翻涌的情绪让她下台阶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脚步，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莱姆斯听在耳中，只是抿紧了自己的嘴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所有聪明都在此刻失了效，只要事情一涉及到妮娜，患得患失的情绪就会迅速占领他的大脑。

他才刚满十三岁，如果他和妮娜现在就点破什么，会不会有些太早了？……万一他们中途分手了呢？

也许十五六岁在一起才刚刚好，这样他们一毕业正好可以结婚……不会再发生任何波折。

转过念头，他又想起了西里斯。

他曾经以为西里斯会在意妮娜的狼人身份，自己和妮娜在一起才是顺理成章。所以他才在去年和妮娜交换了皮手绳，放任自己享受了一点点超越友谊的快乐。

可近来发生的一切证明，西里斯根本毫不在乎这些。圣诞节他甚至送了她一只毛绒小狼……说不定娶个狼人还能让他一举达成目标：‘干一件比安多米达更厉害的事’。

——如果妮娜和西里斯在一起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每一夜都在啃噬莱姆斯的心脏。而且不管他怎么设想，西里斯都是妮娜更好的选择：

他只能偶尔给妮娜一些巧克力，而西里斯的零花钱简直足够妮娜在巧克力里泡澡；

他脸上的伤疤永远去除不掉，可西里斯的英俊有目共睹；

要是将来和西里斯在一起，妮娜更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即便西里斯真的离开家族，至少也能找到正常的工作；

西里斯更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妮娜说不定还有机会生下个健康的孩子；

等到西里斯练成了阿尼马格斯，如果他能变成一种大型动物，就同样可以陪着妮娜度过满月……

莱姆斯仍然往楼梯下面走着。

他能听见背后妮娜有些气恼的脚步声，却不敢回头去看她一眼，只能尽量假装若无其事。

他从来都知道妮娜的想法，只要他愿意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应，他们甚至现在就能在一起。

但他不能再把他们的关系往前推了。

那是轻率自私的。

趁现在他们还小，感情还没有完全发生质变，他要先停在‘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条界线上，甚至适时地往后退一步，让妮娜看见那个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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