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25 (2-1)

卓翼宸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锐利地注视着赵远舟：“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插手？帮他做到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赵远舟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无辜的表情，仿佛受了委屈似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是为了白泽令。我让冉遗帮文潇制造的不是梦，而是关于白泽令下落的记忆。”

话音落地，所有人皆是一愣，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冉遗却不关心这些，只是急切地看向赵远舟，眼中满是期待：“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赵远舟，那你答应我的呢？”

赵远舟微微一笑，抬起手指靠近唇边，低声念咒：“幻。”

湖面上露出的一截朽木，随着咒语的作用，那朽木竟然慢慢变化为一只伸出水面的惨白的手。

“明日过后，所有人都会认为齐小姐已被水鬼所害，”赵远舟淡淡说道，“她获得了自由，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冉遗看着水面伸出的手，眼中泛起泪光，轻声道：“谢谢……这样一来，她总算能自由了，我所做的一切也终于有了意义。”

卓翼宸冷冷地注视着冉遗，语气严肃：“既然你已经认罪，那就伏法，随我回缉妖司吧。”

冉遗有些犹豫，不发一语。

而就在这时，赵远舟眉头微皱，警惕地望向屋外，低声道：“有人来了。”

湖水微漾，远处一艘小舟正向湖心岛驶来，舟上之人赫然是齐小姐。卓翼宸与文潇对视一眼，心中疑惑渐生——齐小姐自从被缉妖司带走后，把她藏到了藏卷馆里，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又如何找到这里的？

见到齐小姐后，冉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头偏开，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像个犯错的孩童般畏缩。

齐小姐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带着决然的坚定：“我都知道了。不管你是人是妖，所作何为，我们生死与共，至死不渝。”

冉遗不禁怔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他慢慢地走到齐小姐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怕这一切只是梦。

“我们一起走，”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哽咽，“回大荒，远离这纷扰之地。”

赵远舟却冷冷地注视着两人，打破这片刻的温馨，缓缓问道：“你费尽心机才逃了出来，为何还想着要回去？”

冉遗眼中透着一种悠远的情绪，轻轻开口：“人们说，畜生一辈子都在寻找一个能吃饱安睡的屋檐，而只有人，会想着落叶归根。以前我陪着她看了很多书，写了很多字，却依然不明白什么是乡愁，既然是愁，为何那么多人还要追逐它。现在我懂了，它像一根有韧劲儿的绳子，你走得越远，乡愁越拉着你，等你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它会轻轻地拉住你，就像有人温柔地拉住你的袖子，告诉你，该回去了……”

卓翼宸听着这话，眼神冷如霜雪，缓缓举起手中的云光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呢？他们也想做人，也想落叶归根。你罪孽滔天，还妄想全身而退？”

冉遗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透出一丝冷意。他知道卓翼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心底的愤懑渐渐涌上，他默默将齐小姐护在身后，冷冷道：“当年你哥哥救我，今日你却要抓我。我这么多年来护你不受噩梦缠身，也算对你有恩吧，就不能放过我吗？”

卓翼宸不为所动，目光如寒冰般锋利：“我哥哥当年救的，一定是一只善良的妖，而非如今滥杀无辜的你。我会将你缉拿归案，这是我的职责，我唯一能做的，是替你求情，免你一死。”

冉遗一时露出茫然之色，声音低哑而挣扎：“是，我滥杀无辜，可我也给了她们最美的梦。她们本来的人生满是痛苦和束缚，是我给了她们梦寐以求的快乐…‘梦寐以求’，人们发明的词语，有时候真的很准确，世间难寻，梦里所求……”

文潇站在一旁，眼神凝重，冷声道：“是蝶是梦，不该由你替她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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