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醉春风30 (2-1)

御书房前，两根高耸的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墨色浑重，字迹潦草而霸气：“谈笑风云涌，举目平苍生。”字势如龙腾虎跃，仿佛要从柱子上破空而出。

“啧啧啧……”李长生站在柱下，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细细打量着这副对联，连连摇头，嘴角带着几分嘲弄，“字嘛，还行，有点意思。可这对联……装模作样，想装出几分霸气，却终归是太次了。”

正当此时，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太安帝从御书房中缓步走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当年先生赐下这一联，孤王还炫耀了许久，如今先生反倒瞧不上了？”

“参见陛下。”李长生轻轻哼了一声，微微垂首，算是行礼，“人嘛，总是会对过去的自己嗤之以鼻。”

太安帝摆手道：“先生，快进来喝茶。这可是南诀特有的‘凤凰雪片’，千金难求，尝尝如何？”

李长生也不客气，走到座位上随意坐下，茶香氤氲，满室生辉。他端起茶杯，却没有饮，径直问道：“陛下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太安帝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沉声道：“孤年少时，不擅武功，母妃也不受宠，在众皇子中并不被看好。幸好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出自云溪叶氏，一个出自西林百里家，他们都是难得的将才。多亏了他们的辅佐，孤才能几经生死，登上这至尊之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沉郁：“可后来，孤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至今仍让我后悔不已。方才听到了一个消息，想借此机会向先生说声谢谢。”

李长生目光微闪，轻笑着反问：“既然知道错了，为何不反案呢？”

太安帝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复杂。

李长生见状，摆了摆手，语气随意：“罢了罢了，又是帝王颜面。行了，你的谢意，我已收到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太安帝见他起身，连忙道：“等等，孤此次请先生过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听闻先生近来新收了一名姓百里的弟子？”

李长生目光淡然，答道：“正是，那是你结义兄弟百里洛陈的亲孙子。”

太安帝缓缓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怀念：“洛陈的孙子也来了天启城，孤想见见他。”

李长生却微微摇了摇头：“不必。”

太安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不禁变冷：“先生不是早说过，不会干涉朝政吗？”

李长生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回道：“百里东君不过是我座下一名寻常弟子，既无官职，也无爵位，他的事，怎么能算作朝政？”

太安帝的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满：“堂堂镇西侯的孙子来了天启，却不来见孤，这成何体统？”

李长生轻轻一笑，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嘲弄：“那你就去问镇西侯的罪吧，反正你已经杀了一个兄弟了，也不怕再杀第二个，不是吗？”他的目光紧盯着太安帝，眼神如炬，话语锋利如刀。随着话音落下，他冷冷一笑，“嘿，陛下，你何必做出这种姿态给我看呢？你放心，百里东君不会留在这天启城的，我准备带着他四处游历，几年之内，他都不会回来的。”

太安帝低下头，沉思片刻，声音微微低沉：“可先生，你是天启的祭酒，离开恐怕不合规矩吧。”

李长生轻轻摇头，语气不耐：“既然要走，祭酒的位置自会有更合适的人来做，没什么不可。”他转身正准备离去，步伐未完，却听身后传来太安帝冷冷一句：“如果孤执意要留下他呢？”

李长生的步伐微顿，背对着太安帝，却依旧站得笔直。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你可以试试。”

太安帝从龙椅上站起来，靠近李长生，面色冷漠地说道：“先生，有时候孤觉得，你是不是太强势了？有时孤反倒觉得，在你面前，你才像是君王。”

李长生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与自嘲：“我是天上的谪仙人啊，世间的君王，别折煞我了。”说罢，他继续前行，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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