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眶微微发红。
沈知予目光朝深宫移去,顿了顿。
沈知予.:你回去等我,我想和姨祖母告别一番。
或走或留,总该有个交代。
范闲没有拒绝。
待她走后,范闲走出宫门,便见陈萍萍被黑骑围在中央,正合眼歇息着。
已经有大夫来替他包扎了伤口,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没什么精神,但也好了许多。
他之前的轮椅已经没用了,黑骑置办了一个新的轮椅给他。范闲推着陈萍萍慢慢离开,秋雨整整下了一日,依旧未有停歇的意思,雨水浸进了他的衣裳之中,冰湿一块,但他心中依然是一片火热。
叶轻眉,这个名字如同一道璀璨的光芒,仿佛直到今日才真正闯入他的生活,照进了他的心灵。
这天下,到处都烙印着那个女子的气息。
箱子里的那封信,最后写着:「老娘很孤单。」
其实以前他也觉得很孤独,可现在不会了,他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更有了爱人。
他已经在这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借着陌生的阳光,拥有灿烂的生活。
想起滕梓荆带来的那个箱子,陈萍萍没忍不住问。
陈萍萍:你娘留给你的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
范闲:一把枪。
陈萍萍微楞过后,得意一笑。
陈萍萍:那玩意儿我也有。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仰头看了他一眼,看着面前的范闲,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闲认识他这么久,见识过他的沉默,体会过他的可怕,但从来没有发现,陈萍萍的笑容,有一天竟然会显得这样纯净,如小孩子般那纯净。
在一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沈知予最后没能见到太后,或许是心里产生了隔阂,再也无法靠近。
她只能隔着殿门,听着太后苍老无力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纠结的情绪。
太后:走吧,别在回来了,圣上的死虽怨不得你,但……咋没祖孙俩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沈知予能理解太后怨她,毕竟,庆帝的死,有她掺和的一部分。
沈知予没脸请求她原谅,只是跪在大殿之外,重重磕了几个头。
离开时,洪四庠给了她一封信,是太后方才落笔的。
「阿予,这一天的到来,我并不意外,却再也不能坦然见你!」
「人一旦做了坏事,就害怕被报复,心里存着一些秘密,不敢对人公开,无比焦虑。」
「过往一切,不是想要消失就能消失的,它总有一些痕迹可以追溯。」
「当范闲回京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一切的一切,早晚都会翻开过往的那一页。」
「不管做多少,不管掩盖了什么,真相终究是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一切过往都是过不去的。」
「当年叶轻眉死了,她以为能活得轻松一些,实际随时都在担惊受怕。」
「这么多年,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或许更多的是解脱。」
「这代表着一切过往,从此刻便真的能成为过往。」
「圣上或许不是百官心中的好皇帝,开国以来,不服从他的臣子,被斩首的臣子不知其数多少,可他终究是我的孩子。」
「祖母如今唯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以后祖母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勿念!」
沈知予将信贴身收好,不舍的回望了一眼。她眼中有晶莹在闪动,像是璀璨的星辰即将坠落,每一丝光芒都透着内心深处被触动的震颤。
这是曾经给她无尽温柔的老太太,是她亲手推开了她。
她沉重的看了洪四庠一眼,拜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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