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性子随和,见外甥女都安排好了,就乐呵呵挎着罗慎远的胳膊朝男宾那边走。
不远处的罗宜玉瞧见了,拉着心不在焉的罗宜怜进了凉亭。
“宜嘉,刚刚那人是谁?怎么叫三哥带过去了?”。
罗宜嘉答话,“四姐姐,那是我小舅舅,跟着我大舅母一道过来赴宴的,一时跟小厮走散了,正好碰见三哥哥,我便托三哥哥带过去了”。
罗宜玉见她知晓罗慎远的身份,便也不再多说,而是给罗宜怜倒了杯水递过去,关切道,“你今日是怎的了?怎么这般心不在焉?”。
罗宜怜接过水喝了两口,咬了下唇,不知要如何开口。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罗宜嘉笑着转移话题,“想来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吧。对了,四姐姐,今日七姐姐也要回来,我叫翠玉去接了,门口那几个小厮应是认识翠玉的吧?”。
罗宜玉一愣,这多年来她常同罗宜怜一起玩耍,听多了罗宜宁的恶劣行径,且因着罗宜宁,导致她们府上所有姑娘出门时都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要不是罗宜嘉今年回府,今日老夫人的寿宴上她们家的姑娘哪会这般风光。
思及此,罗宜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好端端的,提她做甚?虽说她当初也是无心之举,但到底乔姨娘是因她碰过之后才小产的。这多年来,外头那些个世家贵女还不知在后头如何嘲讽咱们府上的姑娘呢。
祖母的寿宴又不是只有今年才过,往年哪次没三请四请她回来?偏生今年轮着祖母六十大寿,又恰逢你外祖家也来人赴宴时回来,不知要抢了谁的风头”。
她对罗宜宁偏见颇深,皆因她们大房遭受的是无妄之灾,她已定亲倒不算什么,可宜秀却是时至今日都没人登门提亲。
她眼见着母亲的叹息一日比一日多,又眼见着母亲跟着了魔似的逼迫宜秀减重,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这孩子可比及笄时瘦多了。
罗宜怜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但只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并未接话。
罗宜秀则是两边看了看,轻轻搁下了手里的糕点,这个时候并不是可以吃吃喝喝的时候。
“四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罗宜嘉冷静开口,当年的事儿无论是外祖母还是大舅舅大舅母,都同她分析过了,绝不似罗宜玉说的这般。
罗宜玉一顿,“什么?”。
“咱们府上从前一直都是乔姨娘管家,按理说无论谁是当家主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会半分不知吧?可一出事七姐姐就立即被送走,当年知道这事儿的几个人也都被我爹下令严加看管起来,可这消息到底为什么能传得沸沸扬扬呢?”。
罗宜嘉一本正经的分析,让罗宜玉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你是说...这事儿是乔姨娘自己放出去的?”。
“怎么可能!”,罗宜怜立即反驳,“传出去对我小娘有什么好处么?这多年来,她每每提起那个孩子都要痛哭一番,若是她传得人尽皆知,那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哭上一回?”。
罗宜嘉吃了颗坚果,“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月柳当日寻我母亲闹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几人点点头,罗宜怜神色有些不自然。
罗宜怜仿若不在意,“这么多年大家都有意瞒着我,但其实我知道,我自幼体弱是乔姨娘的手笔。就连我都清楚,我外祖家难道会不清楚么?
可为何时至今日,却没有东窗事发,难道是因为乔姨娘隐藏的好,我们手头一点证据都没有么?
还不是因为我娘清楚,府上已经出了七姐姐这样的事儿,若再出个乔姨娘,那咱们家的姑娘就彻底没什么名声了,咱们家也彻底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五姐姐你说乔姨娘这多年来为那个孩子痛哭,可她当时已然显怀了,又为何还要蹲下身子去同七姐姐讲话?
我听府上人说,乔姨娘怀着姐姐你时可不是这般,甚至刚怀上那个孩子时也不是这般。
可为何,她刚知道自己有身孕时都处处小心,却百密一疏在七姐姐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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