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南宫仆射25 (2-1)

李长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表情不是很好看。

南宫仆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垂眸。

风吹过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发不出半点属于树的声音，只有细微的风声。

李长生看着院子里的树，有些感慨地打趣道：“我记得都好些年没看见这树有叶子了。”

南宫仆射抬头，看着这平时未曾关注过的树，表情有些空白。

良久，她才不确定地开口：“……是我的练刀造成的。”

“它已经好多年没有叶子了。”

南宫仆射一心练刀，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自然也不会关心一棵普普通通的树。

但对于一棵树来说，始终未有春天，似乎有点残忍。

好在，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树还活着，远离了我……很快就能恢复。”南宫仆射最终这样说道。

李长生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明明他刚才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怎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绞尽脑汁，努力组织语言，迟疑地开口：“……这就是一棵树，就算长了叶子迟早也会掉的。”

“现在它光秃秃的，也挺好看。还变成了一棵独一无二不长叶子的树！”

“你待在这，每天给它练刀看，是它的福气。寻常人哪有这个福气看见你的刀法！”

“所以你就好好待在这，每天在这棵树前练刀。练着练着，说不定这树的胆子就练大了，有一天就长出叶子了。”

“这不是你的错。”

李长生表情认真，可谓是苦口婆心，生怕他这小可怜徒弟想不开。

至于为什么他会觉得武功高强的南宫仆射是个闷不做声的小可怜……

他挠了挠头，努力回想，但却说不出来，反正不知何时就如此认为了。

南宫仆射点头，语气古怪：“我没说是我的错。”

“我刚才只是在说事实。我离开后，它就会好了。”

李长生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这才发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什么？”他的声音几乎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

南宫仆射蹙眉，眼里满是困惑，“你问的是哪个？”

说着，她打量着李长生，感觉对方实在是太奇怪了。

南宫仆射正沉浸于观察对方，一时松懈，肩膀突然突然被对方抓住了。

她怔住了，下意识没有推开，顺着手臂对上了一双微红的眼睛。

“你刚才说你要离开？”李长生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喑哑。

南宫仆射心里莫名有种异样的情绪，然后无声地点头。

“为什么？”

“成为了天下第一，我就该回家了。”南宫仆射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平静，但她却在思考这种异样的情绪是为什么。

李长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南宫仆射突然发现自己想过无数次的回答，此时竟然变得难以说出口。

“……不会。”

她眼里泛起一丝波澜，但最终恢复漠然。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李长生僵硬地点头，脸色苍白，释然般地说道：“是啊，我一开始就知道。”

“……我还是亲眼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试图驱散伤感，“当时我还在想，这是上天安排好的吧？不然怎么偏偏让我遇见了……”

南宫仆射也想起了当初那一幕，心情复杂，然后沉默不语。

李长生叹了口气，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你是成为天下第一之后就要走了吗？”

“……是的。”

“你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吗？”

“我必须回去。”

“那你会在那个世界好好活着吗？”

“……”

最后那个问题，南宫仆射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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