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借着吃饭,小心而隐晦地打量着残蚕,只觉得一种熟悉感挥之不去。
他思吟了一下,主动夹菜给残蚕,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残蚕垂下眸子看了一眼碗里夹过来的蒜蓉虾,很是淡然地说道:“抱歉,我不吃葱蒜。”
然后将碗移得远了些,他抬眸看着包拯,两人眼里皆是一种心照不宣。
包大娘好似没看出这两人的暗地里交锋,很干脆地重新盛了一碗米饭给残蚕,笑着说道:“有些人是吃不得葱蒜的,没想到残蚕将军也是这样。那碗饭就不要吃了,这里盛碗新的。”
残蚕微微一笑,腼腆地低下头说道:“谢谢,大娘。”
包大娘摆手,嗔怪道:“一点小事哪里用着感谢,我看你总是觉得亲近,要是我家这个混小子,我才不管他呢!”
残蚕笑了笑没再说话,一行人在安静温馨的氛围中用完了饭。
饭后,残蚕就要离开了,包拯出去送他。
他们站在门口,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
包拯眼神里是疑惑与震惊相交织,他想开口,却又不知怎么说。
残蚕倒是微笑了起来,宛若春日里明媚的海棠初绽。
他歪头望向包拯,似是一派残忍的天真,说出来的话也似乎夹杂着戏谑:“我说过,我一定会设计一出惊人的谜案。”
不等包拯的表情变换,他又轻轻地说道:“我做到了。”
他的眼里似乎溢满了莹莹的光,像是有星光蕴藏其中,满是灵动快乐,接着他将食指竖立靠在嘴唇,嘘了一声。
“嘘,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哦!”
包拯叹了口气,脊背也弯了下来,语气满是浅浅的无奈:“但,秘密一旦告诉了第二个人就不算秘密了。你也知道这一点。”
他沉重地抬头看了眼残蚕,接着说道:“你并不怕我告诉别人。因为,不会有人相信。”
残蚕笑了,笑得如同甜蜜的少女,这和他现在的这张脸完全不匹配,反而有种奇幻迷离之感。
他缓缓地说道:“你说的没错。”
“我以前最喜欢你抽丝剥茧讲述案件真相了,今日案件的主角是我,身在局中,我想听听有什么不一样。”残蚕眨了眨眼睛,跃跃欲试。
包拯无奈而包容地笑了笑,然后答道:“这的确会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对我也一样。因为,我从来没以朋友为主角来讲述案件。”
秋风萧瑟,拐角的大树上落叶随风飘落,原本树枝上就只有稀疏的几片叶子,如今更是一片不剩了,完全光秃秃的。
夕阳撒下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勉强算添了些暖意,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包拯认真地看着残蚕,或者应该称为小蛮伪装残蚕。包拯离残蚕的距离很近,可即使距离如此之近,甚至几乎能看到残蚕脸上的微绒,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小蛮。因为眼前人的面容太过真实了,完全没有一丝易容的痕迹。
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一定是真相。不论真相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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