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三十八）

一向巧舌如簧的萧瑟此刻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人生在世，皆在自渡，有的人看得透，有的人却看不透。”江若清抬头看向那轮圆月，眼中是少许的迷茫，“我见过他们最年少轻狂的模样，那年雕楼小筑的盛状似乎还历历在目……”

“江姨……”萧瑟话含在嘴里，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我遇到了你们。”江若清笑了笑，缓缓起身，“不会有人永远是少年，但永远有人是少年，如今的江湖是属于你们的。萧瑟答应我，不管未来如何，保护好雷无桀和无心，可以吗？”

或许从雪落山庄开始，命运的齿轮又开始了。

萧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中满是坚定，“萧瑟明白了。”

“嘿嘿，江姐姐你说错了，应该是我和无心保护萧瑟才对，他又不会武功。”雷无桀和无心突然左右各一个脑袋凑过来。

“江姨，老和尚说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无心悠悠道，“你不妨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是最开始。”

江若清摸了摸他光滑的脑袋，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无心脸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小声嘀咕着：“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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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无心，你既然是天外天的少主，那你为什么那天不跟白发仙走啊，反而带上我们？”雷无桀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问。

萧瑟也挑眉问道：“真是为了那场法事？”

“当初很多人要老和尚把我交出来，他想抱住我，却又劝不动那些人，只能自己干着急，最后……”无心眸光一凛，“把自己逼死了。”

“老和尚以前总说想回到这里，既然我正好路过，便帮他把魂魄找来，也算是报了他的恩情。”无心眼眶隐隐含着泪。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上我们？我们本来跟这件事毫无关系。”萧瑟说道。

“对啊。”雷无桀也满脸疑惑，“你需要人手，你去天外天找高手不就好了？”

“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没钱。你们一个穿着千金裘，一个穿着凤凰火，看着就很有钱啊。”无心语气真诚，却又突然一拐，“不过我居然也有看岔眼的时候，幸亏有江姨在，只怕我们要饿死在途中了。”

江若清温柔摸了摸无心的脑袋，手感真好。

无心很不好意思，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江姨好像总爱摸他的脑袋，太有失他高手的风范了。

不过……他好像还挺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这人啊，就像是舌根底下藏了一千句谎话，随时都都要蹦出来似的。”萧瑟有些无奈。

“这一点，你们俩是一样的。”雷无桀嘻嘻笑道。

“闭嘴。”萧瑟冷声斥道。

雷无桀立马敛去笑容，像一个乖宝宝。

江若清忍不住摇头轻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无心突然起身，向前走了了几步，跃到一处高墙上，他一抖长袖，沐着月光，负手而立，仰天长笑，长袖纷飞。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江若清仰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欣赏，她的安世长大后，也该会是这般丰采。

“你此刻看着终于像一个高手了。”萧瑟懒洋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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