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角落处,萧元漪躲在车中掀起车帘,目送程少商一队人远离。
青苁道:“夫人既然担心,为何不直接去送女公子?”
“谁说我是来看她?不过是要去庄子,刚好路过罢了。而且如今她不是我女儿了。”萧元漪冷冷道。
“可女君还是将陪自己行军打仗过的八名武婢,都送给了季夫人随行,用来保护女公子……等一行人。女君到底是放不下女公子。”
萧元漪忍不住又打开帘子看向窗外,八名武婢驱马陪伴着程少商马车,
而程少商的车帘始终严严实实放下,不曾掀开过。
许久,萧元漪才轻轻叹口气:“这孩子,心可真够冷的。”
青苁忽然没了言语,女公子的心或许是冷的,但却是女君让她不断心寒,变得心冷。
但她未曾说出口,她是了解女君的,若没有到那种无法回旋的余地,她是不会服软的。
程家车队行至一处两侧都是山林的山路间,程止扬手叫停车队:“先在此处休整吧!”
程少商掀开车帘跳下车,搀扶桑舜华下车时,程止上前挤开她殷勤地扶住妻子。
“夫人,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饿不饿,我为你准备了酪浆与点心。”
桑舜华摆手,程止又拿出羊毛垫子铺在草地上。
“夫人可是坐车太辛苦,没什么胃口?咱们不如歇一歇?”
程止到路边采下大如蒲扇的树叶,为桑舜华遮阴,又扯一片握在手里给桑舜华打扇。
“这日头太毒了,来给夫人遮遮。”
程少商看的一阵牙疼,但她也看出了两人的恩爱。
若是她在这般恩爱的家庭出生,那该多好。不过现在也不晚。
桑舜华无奈一笑:“行了,嫋嫋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啊。”
她对程少商招招手,温柔的问道:“嫋嫋,现在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程少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就是我一个人待的无聊,阿母能不能和我坐一辆车?”
桑舜华因为她这一声“阿母”愣住了,随后又心安理得地应了一声。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程少商的头顶,眼神疼惜:“好,我陪着嫋嫋。”
“夫人,那我呢?”程止像是争宠一般的问道。
程少商挽着桑舜华的胳膊,一脸炫耀:“阿父自然要自己坐一辆车了。”
车马启程,程少商和桑舜华坐在马车内。程止像是不想和自己的夫人分开,骑着马在马车一侧跟着。
程少商看着外面的程止,挑了下眉:“看来阿父是离不开阿母呢。”
桑舜华无奈一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阿母,你同我说说你和阿父的事情吧。”
“其实,我起先也未曾想过嫁与你三叔父,我那时候有未婚夫的……”
程少商一脸好奇:“那阿父不够磊落啊……”
“我与你父并无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那位未婚夫为避祸离家七年,我也等了他七年。但后来,他在外眼界开阔,人生有了不同的际遇,与我便没了夫妻缘分。”
桑舜华说得云淡风轻。
程少商顿悟,“原来如此。不过阿母如今有了阿父,那人眼瞎,不要也罢。”
桑舜华抚摸起随带着的一支笛子,目光淡然飘远。
“是了,若不是错过了不值得的人,又如何才发觉有人更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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