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36）

天界到魔界的路途俨然遥远了些，泽芝跟着润玉驾云一路不停的飞了大半天才到忘川。两人刚到渡口站定，便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问道

龙套：二位可要摆渡

润玉站在忘川河畔，彬彬有礼答道

润玉：正是，麻烦老丈了

看着润玉一步跨上了船，泽芝赶紧有样学样。随着老汉的吆喝，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向前行，舟下滴水全无，更莫要说是河，两岸之间深不见底，虽不见水，在小舟中却可听到水拍船底的“硿硿”声，也能感觉到水波摇晃之感，煞是奇异。

泽芝在船上坐不住，探头往这不见水的河里瞧。润玉见她对忘川感兴趣，忙道

润玉：忘川河中全是游魂野鬼，本性弑杀，毫无灵智，触之则怒。你要当心。

泽芝顺着他的好意坐直了身，心中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些幽魂只是被深切的悲哀和绝望包裹，并无怒气。泽芝惦记着冥界的事，对着撑船的老汉问道

泽芝：这位船家，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老者划着桨，说话时气息毫无紊乱

龙套：姑娘请问，若是知道的，小老儿一定据实回答。

泽芝：这河中为何聚集这么多的孤魂野鬼啊

老者叹息

龙套：这忘川是九重天的尽头，六界生灵死后灵魂归于忘川，洗去一身罪孽尘缘，了结因果后转世投胎。可总有心怀执念，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滞留下来，日日在这忘川中哀嚎，不得解脱，变得凶性异常啊。

撑船的老汉又盯着泽芝打量了一会，满含深意

龙套：但愿他们解脱的那一天为期不远了。仙子，渡人苦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天道无情，因果无常啊

润玉听着这话不祥，拉扯了一下泽芝，打断了她的深思。

那老汉见此也不强求，主动转移话题

龙套：老夫守这忘川河十来万年，第三次见到如此相配的绝色女子和俊秀公子

泽芝一听有八卦，打起来精神。那撑船老汉见状眯眼笑道

龙套：第一对是在两万年前，有一女子来到忘川，问老夫讨一捧忘川水。那女子生的容颜倾国，行路间步步生花，面容诚然绝美却神情凄苦，不若今天见到的两位姑娘明媚无邪。

泽芝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和润玉也算其中一对。润玉则是明白这第二对指的应该是旭凤和锦觅

润玉：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旭凤他们已经过河了

泽芝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泽芝：老丈，这忘川河泡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遗骨尸骸，喝下去不会坏肚子吗

那老汉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笑声传至很远才消散。连润玉都放下心中忧虑，点了点泽芝的额头

泽芝接着听八卦续集

龙套：后来岸边追来了个锦衣公子，急急将姑娘手中的水打翻在地，两人一番争执后，那姑娘竟纵身一跃要跳入忘川，那锦衣公子着了急，发了疯般将那姑娘来了回来，之后两人便齐齐消失没了踪影。

老汉叹了口气，接着道

龙套：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

原来是个虎头蛇尾的故事，泽芝不免扫兴。润玉却一脸若有所思，做深沉状。

泽芝：这姑娘怎么这么较真呢？男人如衣服，不合适就换。三条腿的 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啊

润玉听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个不停。那撑船的老汉再次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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