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八） (2-1)

在金麟台，被百般欺辱打压；外出夜猎，被孤立陷害，就在金淼即将坚持不下去时，金凌被从宗主位置上扯了下来。

而随即定下的少主竞选制度，让金淼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四个阵营，只有金凌会最快速度相信他，因为他看得出金凌对金光瑶的心软。

所以，他迅速作出决定，投奔了金凌，忠心耿耿，数次生死相护。

但是……金凌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河，名声在金麟台内，臭的跟金光瑶有一拼了。

金淼的斗志昂扬，在他发现母亲依旧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儿子、骂丈夫时，一点点地熄灭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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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敏锐地，金满注意到了这个在一开始就义无反顾跟随金凌，在后来也一直不曾懈怠的弟子。

他给出了价码，允诺金淼，可以进族学担任教习先生。

族学，那是金氏弟子的受学之地，没有人能在面上对其流露出不满和怨怼。

其中的教习先生，更是掌握着弟子学习的资源分配，和名次评比。

换句话说，只要金淼能进族学，哪怕金满给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剑术小组的先生名额，可顶着这个先生的名号，金麟台便不会有人敢当面轻视于他了。

毕竟，谁家没有个孩子呢，谁家未来不会有孩子呢？

而金凌，他年少时倒是去过族学，可是后来因为被欺负，就被江宗主强硬地请了私人先生教导。

金光瑶也尊重江澄的选择，两人一起为金凌挑选了许多名师，很多时侯也亲自上手，所以金凌和金氏族学的关系，是很僵的，包括那些从族学出来的弟子，对金凌也不是很亲近。

金淼知道，金满既然看上了自己，提到了族学，那么，引诱的背后，就是威胁。

金满可以把自己从泥泞中拉上去，也可以把自己重重地再按下去。

一条是荆棘遍布、看不清目的地的泥泞小路，一条是平坦宽敞、略微有些陷阱的大路，金淼不能不心动，不敢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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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放下信件，心中五味陈杂，他对金淼的背叛原因有许多猜测，为财？被胁迫？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是后者，他愿意留人一条命。

可他没有想到，金淼只是为了自己和母亲能够清清白白地活着，不被辱骂，不被轻视地活着。

金凌闭上眼睛，想起金淼曾经护在自己身前执剑对敌，想起他跪在地上虔诚领命，想起他守在床边提防刺杀……

一切的情义和承诺，都已是云烟了。

金淼在信的最后，不求原谅，只求金凌看在他过往的忠心和母亲的年岁上，能够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母亲，稍微照拂一下。

他卑微地恳求金凌，留自己一个好的名声，不要让母亲知道，他的儿子做了叛主之人。

为此，金淼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金如悦那方所有的情报，尽数默写下来，希望金凌能看在这些消息的份上，发一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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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金淼的母亲见到了提着厚礼前来慰问的金凌，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一场刺杀中，为了救主，已经伤重不治了。

妇人老泪纵横，抱着儿子的尸身，数次哭得晕死过去，前来查看情况的邻居们，也纷纷安慰，赞叹金淼的大义和忠勇。

母子两人身上的污水，也算是彻底清了……

到此为止，这件事算是真正结束了。

金凌手下的人，一边庆祝着、高兴着自家公子的聪慧机敏、宽厚仁慈，一边摩拳擦掌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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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喧闹中，金凌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处，身边是倒下的空酒坛子。

变故太多，他已经学会了借酒浇愁。

那晚金满的话在他脑海中一次次响起，金淼遗书上的不甘和委屈也反复出现在眼前。

他第一次感受到，与蓝思追的那段感情，带给自己的不止是地位的跌落和长辈的失望，还有洗不净的污点和暗处不绝的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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