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蓝曦臣打断他的进一步解释,看着蓝湛眼中的惊愕,他冷笑:“我当然知道那个面具人的身份,也知道,能让你做出半夜伤重饮酒举动的,也只有他。”
蓝曦臣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初胞弟闯入蓝家库房,用温氏刑具给自己烙上太阳纹的那副场景。
十几年过去了,蓝湛似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又似乎还是那个因为爱人的离去而自残自毁的伤心人。
自儿时起,因性子沉闷、感情内敛,对于这个唯一的手足,蓝曦臣百般细心,关照呵护,了解他未曾出口的思想也好,帮助他减轻惩戒、向长老道歉也好,蓝曦臣只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安然一生,能够多一些开怀时刻。
可这样的保护和纵容,到底是酿成了恶果,眼前这个曾经鼎鼎大名的含光君、自己关爱至极的蓝二公子,怎就会因一个爱而不得之人,偏执到如此地步,消沉到如此地步。
他似乎,从未长大。
蓝曦臣有些颓然地起身,在床边站了几息后,轻轻拍了拍蓝湛的头,“你们的事,自行处理吧,只一句话,别再影响蓝家。”
蓝湛看着自己的兄长离开,他本有许多情绪要说,可是他一向不擅长说,只会等着别人来发现,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此种境地,自己再不能向兄长倾诉了。
“家规五十,杖责二十。”
“兄长,忘机会去领罚的。”
蓝白的身影在屋门口微微一顿,终是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
傍晚时,魏无羡不情不愿地进了蓝湛的房间。
原本他是不想再跟蓝湛有任何私下交流的,省得别人也把他当做那个断袖莫玄羽(魏婴)。
但是中午,他厚着脸皮去找江澄一起在房中用餐时,正好撞上了因为拖慢行程而过去致歉的蓝曦臣。
蓝曦臣见到他,面上还保留着身为宗主的客气,但眼神里的愤怒和敌意是他不能假装看不见的。
饭桌上,漠絮又不痛不痒地刺了他几句,“不愧是风度翩翩夷陵老祖啊,果然魅力强大,瞧瞧蓝二公子被你伤得哟,居然都能借酒消愁了。”
一边埋头干饭的江晓愣愣地抬头:“夷陵老祖不是在蓝家昏迷吗?难道他赶过来汇合了?”
江边塞过去一个鸡腿,堵住了江晓的嘴,笑着威胁:“乖乖吃饭,大人的事,你少掺和。”
江边来江家的时间长,小时候是见过魏无羡的。
虽然记忆模糊,但是他儿时一向顽劣,曾经偷偷钻进过江澄的卧室想要跟师父一起睡,在床上翻腾挪滚时,不小心踢倒了床边的一个置物架子,架子的侧边是一个暗匣,里面有一副画像。
画像上是五位紫衣的人。
小小的江边只认出了自己师父和师父的娘亲,又猜出了前宗主江枫眠和江家大小姐江厌离,至于最后一个站在师父身边,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少年,他并不认识。
他拿着画像,颠来倒去地看,还大胆地询问回屋休息的师父,然后就被师父甩出了门,正好落到后面跟着的江伯怀里。
后来慢慢长大,懂事了,他才知晓那个陌生的少年就是曾经的江家大师兄。
那副画像是莲花坞被烧前,前宗主约画师画的全家像,画师也经历了战乱和逃亡,直到一切安定下来,他才回到云梦,将最后一幅作品完成,交给师父后,便收笔养老了。
而那时,云梦大师兄魏无羡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魔头,即使画像上有前任宗主和宗主夫人,师父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将它悬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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