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一） (3-1)

十二月初，云梦今年早早地下了雪。莲花坞内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江望刚刚练完剑，换完衣服，因为出汗的缘故，穿得比较单薄来到饭厅。

江澄和江久、南医师已经坐在饭桌前用早膳。

见到江望进门，江久招呼他：“小子，快来！有热乎的牛肉饼！”

江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刚想在江澄身边落座，就见江澄抬眼瞪他。

江澄：“穿得这是什么？你看不见外面的雪吗？披件外衣去！”

江望被他训得心里欢喜，凑到江澄身边，声调刻意拉长撒娇：“阿爹，我好饿……你先喂我口吃的，我再去披衣服……啊——”

“噗嗤——”江久和南医师忍不住笑出声了。

江久：“喂，必须喂！喂完儿子，也不能忘了师弟……阿澄师兄，我这手突然有点酸啊，拿不起筷子可怎么办～”

江澄不能在长辈面前太过失礼，咬牙恶狠狠瞪了江久一眼，拿了个馒头扔过去，江久伸手接住，笑呵呵地深深一嗅：“莲花坞的馒头就是香啊～”

“香还堵不住你的嘴！”江澄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个馒头塞进江望嘴里：“赶紧去换衣服，下次再开这种坏头儿，就给我跑圈去！”

江望应和着，嚼着馒头小步跑出厅外。

“阿澄，你是想支开阿望吗？”南医师给江澄递过来一碗药粥，声音温柔。

江澄接过粥，慢慢搅拌着，听着少年脚步声远去，才缓缓开口：“虞竹哥传回来的消息先不要告诉他。我现在不能出门，江久他们也都不得闲，快要过年了，我也不想让这群孩子去雪山那种远且危险的地方冒险……”

江久：“那你的身体怎么办？南姨可说了，那雪灵芝加上库房里的融弥花才能入药，调理你的身体。”

江澄皱眉：“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我这不是没问题吗！”

江久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声音提高几分：“南姨就在这儿坐着，你说你身体没问题？连个酒都喝不了，受点刺激就吐血的难道是我？”

自己的虚弱就这么直白地被说出来，江澄脸色难看几分，沉下脸想开口，南姨轻咳一声，两人刚起的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滞，都扭头安静了下来。

“阿澄，不管你怎么说，这雪灵芝我是一定要的！你别开口……你的身体一直由我调理，没人比我更了解现在的情况，倘若你真的比我还早下去，我无颜面对小姐。”

看到南姨低落的模样，江澄心里也不好受，低低开口：“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南姨，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阿娘若是知道，会感激您的。虞竹哥为了药材，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今年就让他回来陪您过个年吧。”

南姨：“若是拿到雪灵芝，阿竹以后就不用在外了，不是更好？阿澄，你要相信孩子们的实力和意志，雪山那边，阿竹也在，不会有事的。若是你不想孩子们冒险前去，那就让江易带我去，虽然离开你我也不是很放心，但雪灵芝我不能错过，这对你的身体真的很重要。或许你这些年的旧伤，可以痊愈至少七分。”

“那必须去！”江久一拍桌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澄，表达自己的意见。

江澄无奈。

江久一仰头，喊道：“小子，听明白了就出来！四师叔我早就发现你俩了！”

门口，江望和江安磨磨蹭蹭地走进来。

江澄皱眉看着他们，他也不是没发现偷听的两人，只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商谈了，瞒是瞒不住了，想着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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