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五） (3-2)

金凌自然听得出温苑是谁，他以为江澄对其起了杀心，心里更怒：“应该怎么样？在冲上乱葬岗的时候也杀了他吗？让他和魏无羡一起死？思追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他那么小！温家的罪孽江家的仇跟他无关，他们那一脉是行医的，手上没沾百家的血，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和他公开！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他成婚！我们的名字会一起写在金家族谱上！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江澄看着金凌坚定的目光，他说的话是那么熟悉，无论是温宁一脉无罪的说辞还是后面那些话，都无比耳熟，也无比刺耳……

江澄强压下心里的疲累、悲哀和怒火，尽力用和缓的语气对金凌说：“阿凌，你没和父母相处过，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爱你。你原本可以是仙门百家最幸福金贵的孩子，有一个圆满和谐的家庭，可是这一切破碎的开端就是温宁杀了你爹，你在和蓝思追亲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么向金家祠堂里的牌位交代？你……”

温宁！父亲！又是重复温宁杀了父亲的仇，金凌十几年来被同龄人暗中嘲笑没爹没娘，舅舅为了阻止自己跟温宁亲近一再告诫自己杀父之仇……

金凌厌烦得很，厌烦了背负着仇恨，厌烦了没有朋友独自生活，厌烦了舅舅的唠叨和训斥。

我没有朋友，可我现在有了，我喜欢思追，我不想和他分开，我也不讨厌魏无羡，不想和他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金凌不断给自己洗脑鼓劲，终于说出了无可挽回的话：“是！温宁杀了我父亲！因为魏无羡鬼道失控，因为金家曾觊觎他的阴虎符！可为什么魏无羡会修鬼道？因为他没了金丹！因为他的金丹给！了！你！”

“啪”江澄甩了他一个巴掌，金凌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却狠狠转回来，看着自己舅舅。

江澄打完那一巴掌之后忍不住后退两步，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在后退就是万丈深渊，而面前逼他退到边缘的，是他的外甥，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江澄惨白着脸，极力拉回瞬间凌乱的思绪，盯着似乎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金凌，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要，恨，我？”

“没有，这话明明是舅舅你自己说的。我有次偷偷去莲花坞看你，你喝醉了就是这么说的！”

金凌语气突然激烈起来：“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我父亲的死不全是温宁和魏无羡的错！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把一切都推到温宁身上，还牵连思追！”

“所以，你觉得害你父母双亡的罪魁祸首，是我？”

“我没有！我知道这种因果说法很牵强，可你把一切都跟思追联系到一起，让他承担不属于他的罪责，不也是牵强的吗？他不无辜吗？”

江澄，良久没有开口。金凌也喘着粗气不说话。静默了片刻，江澄蹲下身，拉起金凌，拍了拍他的肩头。

金凌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舅舅叹了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那么，阿凌，我给你一个选择，蓝思追和我，你只能要一个！”

金凌有点懵，不敢往深处想：“什么意思？”

“若你选择我，就跟温苑断了来往，我也不对他做什么。若你选他……我们的舅甥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跟你断绝血缘关系，江家也会撤回对金氏的援助。”

“舅舅你这是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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