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太看着她毫无杂念的双眸,里面有愧疚,有疼爱,可唯独没有他想要的…女人对于心上人的爱。
他的心揪的紧紧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似乎是真的很想要补偿他,雾柔满含歉意:“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可是在我嫁给你哥哥的那年,我就对自己说过,要把你作为真正的亲人对待,但这一切却被我毁了…”
她的话很真诚,任谁听了这样的话语也会原谅她的过错的。
可巴太的心情越发烦躁。
这算什么呢,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哥哥走后,雾柔的眼里总是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巴太不懂,他只知道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那层忧郁被拂去的时刻。
曾有人说要给他介绍姑娘成家,可他怎么也说不出答应的话。每次谈到这事,在巴太眼前浮现的那张脸,总会让他为自己的心思无比自责恐慌。
而那晚,又真的是他不情愿吗,巴太拒绝深想。他明明知道雾柔会喝醉的,还是纵容着为她倒酒,他是草原上最擅长骑射的勇士,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柔软的手,还有…他那声含糊不清的回应——那名字叫的,不是巴太。
对雾柔来说,只是迫不及待抹去的污点,可他不会如此仁慈地再纵容她的逃避。
巴太神色阴沉。
他注视着雾柔,笑了:“我想…”
*
如果早知道她一时的心软会让事情最终发展成这副模样,雾柔想,她一定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弥补的蠢话。
与三年前一样的婚礼,雾柔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的到来,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直到那张俊美桀骜的脸出现在面前,她才忽然惊醒,死去的丈夫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这场婚礼,是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礼,而那个男人,本该叫她一辈子嫂子。
在他吻上唇瓣的那一刻,雾柔一霎时竟想通了一切。
在圈套之下,她就这么一步步踏入了陷阱。隐藏在纯真质朴面容下,是一匹披着温软羊皮的恶狼。
巴太知道,雾柔知道了。
那又怎样,她来不及反悔。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仔细想来,能在与野兽搏斗中获胜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毫无心机。
“我想过永远隐瞒自己的心情,永远不让你和哥哥知道,在你心中,做一个需要照顾疼爱,可以肆无忌惮向你撒娇的弟弟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哥哥死了。”
于是那头野兽再也关不住了。
空旷一望无际的草原,远远地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他的吻炙热又疯狂,逐渐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从内到外延伸,再一步步往里收缩,最后将她紧紧缠绕在网中,动弹不得。
黝黑的空间里,不知何时照进了一缕月光,雾柔恍惚抬起头,那月光似近似远,忽明忽灭,有时暗地几近消失,要将她也一并吞噬,有时却又亮的刺眼,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三年前的晚上,月光也是像现在这般皎洁的。
而那个穿着嫁衣的少女,怀着羞怯,曾那样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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