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已经是半年之后的除夕之夜。人间烟火缭绕,处处洋溢着团圆的喜悦。
倾颜走在街头,这夜里的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他,孤身一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孤寂,一丝迷茫,漫无目的。自师尊闭关之后,他已经在外夜猎整整一年多,中途也有给师门书信来往,可师尊不在,他也没有想回去过节的欲望。
夜色如墨,街头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孩童们的嬉笑声、情侣们的甜言蜜语、摊贩们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倾颜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似乎无法融入其中,几乎落荒而逃的逃离了人群。
不远处,一座拱桥横跨在河面之上。桥上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桥底下,一只游船缓缓驶来,灯火通明,有人站在船头张望。
倾颜站在桥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只游船上。他目送着游船远去,然后转身离开。突然,那站在船头的人突然转了身,见到了站在桥头的人影,眼睛一亮。可只是一瞬间,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
“倾颜!”
风中,似乎吹来了什么声音,倾颜回头看了一眼,然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将他的视线挡住。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啊!来人啊!帮忙救人啊!”
人群里,突然爆发一阵骚动,顺着人流,倾颜也被再次挤上桥。水中,有人在水里游,船头站着一位女子,身后的侍女也是手忙脚乱,然而正值冬日,谁又敢随意下水救人呢?路边有人拿着杆子往河里伸过去,然而河流实在太宽,根本够不到水里的人。
倾颜身形一展,便如轻燕般从桥上一跃而下。他的脚尖轻点水面,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将河里的人给拉上岸。
昏暗的灯光下,倾颜认出那张脸来,脸上掠过一丝讶异。
“影?”
“!”
北堂影回了神,点点头。
“你有什么事想不开?跳河?”
倾颜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无奈。
“咳咳,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北堂影嘿嘿一笑,他确实是不小心掉入了河中,因为他看到了倾颜的背影,他迫切的想确定是不是他,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直接就掉到了水里来了,虽然冰冷的河水唤回了他的神志,可冬季的水,冰冷刺骨,让他一时间忘了应该回到船上,而不是试图往离自己最远的岸边游。
“……”
倾颜无奈摇摇头,看着他被冻得发抖,却还抓着他的衣角,仿佛自己会跑了一般?
倾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转身看了一眼,那船上的人,也已经靠岸,正往这边跑来。
然而,动作也在刹那之间,北堂影将他一把拉了过去,印上了他冰冷的唇,倾颜目瞪口呆的僵硬着身体没有动弹。
“带我走……”
“……”
耳边传来个声音,倾颜仿佛脑子宕机,等他回了神,已经带着北堂影进了客栈,在北堂影一声又一声的喷嚏声中,倾颜才终于回了神。
“倾颜…我冷……”
“……”
倾颜看着他,将他的外衣脱下,除夕之夜,大家都去团圆了,外面的铺子里,也不会有人做生意,倾颜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等他折腾完,北堂影已经昏睡了过去,可依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倾颜无奈,只好躺在一旁,刚一躺下,那个冰冷的身体便下意识的靠了过来,倾颜原本要推开他,可触到那冰冷的体温,终究还是没有动作,用灵力温暖着他的身体,一直到他体温回温,他也累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日,倾颜在一阵轰鸣之声中惊醒,一睁眼,北堂影放大的脸正在他上方,吓得倾颜手忙脚乱的撑起来,又一头撞到北堂影的额头,北堂影本有些发热,被他一撞,更有些迷糊,砰的一声摔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弹。
倾颜整理好衣装,才往前靠了靠。
“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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