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杨柳线,一弄明窗新绛纱,秋千一两架。流觞曲水,绿湖山石,名花异草,绿畴如画。
离东巷的李府几十里处,一座坐落于山林里的端溪园,春色怡人,所经过的百姓人家,绿野有人耕,农歌三两声。
“我们到了,昭华。”
萧云礼今日起个大早,穿着绸子做的白衣,上绣着一束桂花,腰间系带明黄,还不忘挂着李昭华送他的并蒂莲香囊。
萧云礼首的下了马,搬来矮凳在马车下,李昭华撩起车纬,轻搭他手,捻着裙摆落下。
李昭华穿着米黄色的裙子,簪一支琥珀钗,坠着三条小珠串,手上带着的白玉细条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真好看,可比东巷安静多了。这天儿也蓝,水也清,你是怎么找到这地儿的?”
李昭华看着眼前的山清水秀,不过是几十里地,东巷的嘈杂与这处的端溪园景色截然不同。她眸里带着光亮,欣然而笑。
“这里啊……我小时候常来。我就坐在那亭子里吹笛子,有时候也拉上唐柏舟来。当时我阿娘过世,不久就父亲就续了弦,萧云璟比我小不了几岁。他们呢,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在萧云璟身上。”
萧云礼言道。
“我刚开始以为这后母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不曾想她明面一套,背里一套。尤其是逢年过节见妯娌亲戚,借刀杀人,把别人当枪使,坏事别人干,她自己倒是得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人人都言萧承志发妻所出的萧云礼是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子,大多数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其实真正干这事儿的,是萧云璟。”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凭什么平白给别人背黑锅,你是不是傻啊?”
李昭华牵着萧云礼在这绵软的草地里走着,微风拂过草地,卷起几只藏匿在草地里的蝴蝶,在风中扑闪着艳丽的翅膀。
“我说了有人会听吗?”萧云礼苦笑道。“她的萧云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逢年过节就称病,自打他出生以来,这些亲戚是连他金面都没看过一次。”
“产婆有幸瞧过。”李昭华打趣道。
萧云礼被她逗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笔尖。
“那你爹总会护着你一点吧,他可是你亲爹啊。”
“指望他……还不如多指望指望自己。你当我这后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我身边的老嬷嬷说,我娘还没死的时候,她就在勾搭我爹了。她在老家给人做过小妾,还不是什么良妾,是个贱妾,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咱们这里,风餐露宿,父亲见她可怜,让她做萧府女使。”
萧云礼折下一枝柳条,编成个头圈儿,再簪上几朵花,给李昭华戴上。
“真好看……有次我和阿娘回阿娘老家,路上倾盆大雨,蓑衣马车都不顶用,这里就是我阿娘带我来的地方。我想她了就来,她说,如果来日我有心仪的女子,便要带她来看一看这儿的天地。”
“我刚开始在我家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这风流倜傥的有点虚。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这深宅内院,哪家不是这么明争暗斗的。昭安的娘早逝,大家都以为是我小娘害的。庶出和嫡出不同,昭懿是多无忧无虑啊,李府嫡女,好的都是她的,她也不需要像我一样拼命读书识字,学习礼数。”
李昭华轻声道。
“她总是因为不知礼数被父亲训斥,然后罚跪在祠堂。可她有老祖母,大娘子和父亲,兄长宠爱着,有大娘子给她说亲,听说她和唐柏舟已经定下了。她将来,便是将军府大娘子。昭安可怜,可她小娘聪明,临终前把昭安托付给大娘子,让昭安成为嫡出。我还是因为阿娘闯了祸,老祖母才把我分在大娘子名下的。”
李昭华其实自己心里都清楚,可她不愿与自家姐妹争斗,属于自己的,终究会属于自己的。比如萧云礼,他注定是她李昭华的。
“客官,吃点啥吗,来咱们这客栈歇歇脚也好啊。茶水,点心,饭菜一应俱全。”
那小二端着招牌在小巷子里拉客。
“吃吗?舟车劳顿,咱们吃点。”萧云礼拉着李昭华便入了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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