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华正绘着丹青,见主房仍未起帘,心下疑惑,差了暮云去瞧。
“你瞧瞧姐姐醒了没?”
妾室应当比正室降一个位分,昭华自然不好叫崔小娘母亲。
暮云应声,停下磨墨,洗了手便往和风苑去,正巧入院瞧见蕊珠,赶忙拉住一问。
“小娘怎的还未起身?”
“小娘昨儿个被老太太训斥了一番,她脾气倔,硬是跪了一宿,天亮了锦溪一瞧,她便晕在院内了,刚刚请大夫开了几贴药,我正要去煎呢。”
蕊珠拎着一袋药,又从柜子里取来一只药煲。
“我来帮你。”
暮云拾了几根柴,划一道明火,持着蒲扇好助燃些。
蕊珠拿过她手中蒲扇,将她拉到一旁,蹙眉言道。
“哎呀,你还是回去吧,就因为这件事,昭华小姐都归大娘子名下了。”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小姐怎么就归大娘子名下了?”
暮云一手搀着案台,一面问道。
“说是小娘把昭华小姐的地契给卖了,正好那东家是老太太的旧友,幸得那老人家顾及情分,差人把地契送回咱李府来,老太太气的不行,昨天正巧主君回来。”
蕊珠稍顿,环顾四周若有所思,随后压低了声。“主君也没护着小娘,老太太唬她要把她自己身边的丫头给主君做妾。”
暮云心下不是滋味,同蕊珠寒暄几句便回了昭华那厢。
李昭华斜眼瞥见窗纸那一抹人影,笑吟吟言道。
“回来啦?蕊珠怎么说?”
暮云杵在门边一动不动,也不发话,攥着帕子像有哪些勤快大礼要说。李昭华停下笔,欲解她山川。
“你再不说,我就找个人家,把你嫁了!”
暮云支支吾吾道来。
“小姐……小娘……把你的地契给卖了。”
李昭华闻言蹙眉,从书房出来,生怕是自己幻听了,忙又问了一巡。
“你说什么?”
“我说……小娘把你的地契卖了。不过!老太太替你拿回来了,在老太太手上呢。”暮云磕磕巴巴说完,踱了两步,欲言又止,咬了咬牙。
“蕊珠还说,小娘昨晚跪了一宿,早晨起来发现她晕在院内,适才请了大夫开了几贴药,现下蕊珠正煎着药。”
李昭华扶着椅把坐下,闻她言丢了神,呆呆的瞧着那矮几,霎时,泪珠盈睫,哽咽道。
“为何啊?她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蕊珠还说什么了?”
暮云蹲在她脚边,将手放在她膝上,良久未语。
“死丫头!你说啊!哑巴吗,你说不说!”蕊珠直摇头,死活不松口,生怕李昭华听了受不了。
李昭华站起身来,在房内寻着物什,不久从箱子里取来一把衣尺。“你再不说我可打你了!你说不说?”
“我说……小姐我说。”暮云跪在地上,拉着那把衣尺,垂着头。
“老太太说小娘对你半点好处也无,硬是把你归到大娘子名下了。”
李昭华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未言。“我……能明白祖母为何如此。”
捻帕拭泪,吸了吸琼鼻,又言。
“祖母能分给我们这房,让我和哥哥名下都有地契,已然不错了。我们既是庶出,与昭懿和昭明大哥不同。小娘如此作为……虽不能理解她的目的何在,但小娘毕竟是妾室,犯了错老太太没能把她发卖已是慈悲了。”
她替暮云拭去眼泪,端起她手,轻拍。
“我们是庶出,能被主家如此厚待是极好的了,但要问我心不心疼自己姐姐,我自然是心疼的,但要熬的出头,一切都得忍,一切都得明事理。”
“小姐……”暮云紧握她手,她向来嘴巴笨,又不知如何安慰人,虽然李昭华平日里傲气的很,也不过是怕旁人欺负罢了,如今她如此懂事,愈发心疼起来。
“你替我把萧云礼送的那份燕窝送去,叫蕊珠炖了。”
大娘子苏秀容刚算好布行和饭庄的账目,便被锦溪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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