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2-1)

除夕夜，墨栖寒邀了巳御过来，人还未到齐，云冽便跑得没了影子，想是偷跑出去找暮浅了。百羽侍奉在贪狼星君身旁，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今日她成竹在胸。

　　白日里，百羽曾偷偷去见过栀子，朝栀子讨了一身她穿过的衣服。栀子知道，百羽早已看出了贪狼星君对她的心意，讨了她的衣服去，是想扮作她的模样引他上钩。这事她与百羽都默契地瞒了所有人，尤其是墨栖寒。他若知道百羽化作她的样子去与贪狼星君亲近，百羽活不成，她也不会好过。

　　栀子坐在墨栖寒身旁，百羽遥遥与她对视了一眼，栀子只装作没看到，她讨厌百羽，这个女人太过精明，若不是依仗着墨栖寒对自己情深，栀子怕是真的斗不过她。

　　贪狼星君坐在席间，目光从席上扫过，在栀子身上匆匆掠了一眼。自十余日前，他便再没见过她了。今日看她与巳御谈笑自然，似是已经忘了那日的伤心。墨栖寒时不时低头望她一眼，为她紧衣暖手。两人对视间，眉目皆是情意。

　　墨栖寒手握着酒杯，他本想灌醉贪狼星君，可贪狼星君不知怎么了，还未等他劝酒，自己就把自己灌了个半醉。

　　他管不住自己的眼，总是无意识地朝栀子的方向看去。栀子酒量不大好，墨栖寒喂了几杯后，便已醉意朦胧。她双目迷离，倚在墨栖寒肩上，抬眼望着他，似是在引他看自己。

　　墨栖寒与巳御说完话，随手拿了块糕点在栀子唇边蹭了蹭，仿佛在逗引一只小兽。栀子握住他的手，在糕点上轻咬了一口，细细嚼着，困倦的样子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贪狼星君低下头，可余光仍能看到两人，墨栖寒低头与她说了些什么，她摇着头，蹭进他怀里。在墨栖寒为她披上斗篷后，便在他怀里安然睡着了。

　　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撇过头问百羽：“还有酒吗？”

　　“有。”百羽从他身边起身。

　　“拿些烈的！”

　　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悲凉，话音刚落，他自己便已惊着了。想是回不去了吧？他曾见过天庭有仙子动了凡心，被驱至凡间。自己的心由不得自己，自己的眼也由不得自己，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凡心？

　　眼前渐渐恍惚了，巳御与他说话，他也回得颠三倒四，他隐约觉得自己醉了，该回去了。他最后看了栀子一眼，今日来，本是想问栀子是否还伤心，是否还想要只猫。可墨栖寒与她形影不离，他竟连与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梦里，栀子来了他的房间，他随手取了烛泪，为她变出了一只同七憨一样的白猫。

　　贪狼星君睁开双眼，昨夜的宿醉似乎还未消下去，身旁似有异常，他侧目看去，却慌乱地摔下了床。百羽赤身睡在他身边，自己也是未着寸缕。

　　他努力平复心绪，自己昨夜见到的，不是幻影更不是梦境，而是百羽！他从地上站起来，胡乱披上了几件衣服，跑出了门去。清晨的冷风吹着，他这才清醒了些。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他早已记不起来。

　　栀子仍安然睡着，墨栖寒一早便去了百羽房里，她能不能活，全在昨夜的结果。

　　百羽推门而入，面含春色，笑意盈盈。

　　“成了？”墨栖寒冷冷问道。

　　“自是成了。”百羽顿了顿，走近了些，“只是星君奇怪。”

　　“有何奇怪？”

　　“他要我…叫他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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