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阿絮与朝云同时惊呼出声,谁也没料到王美人的身体竟是差到了这般田地,朝云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奈何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宋贤见状,硬生生压制住心头的复杂情绪,虽然低垂着头,可余光仍忍不住的往朝云处看去。他本是不该说的,可是怎么都说服自己去欺骗她。好不容易才又回到朝云身边,却又要眼睁睁看着她失去母亲,不知那人可否能放过她。
阿絮见此时屋中气氛尴尬,她总觉得朝云今日有些奇怪,平日里她向来都是情绪不示于人前的,怎的今日如此失控?好似自这宋太医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好奇的目光在二人间逡巡,好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遂也不愿过多窥探他人的秘密,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这厢阿絮离开,屋中二人仍是一动不动的僵持在那儿,朝云见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静,不禁觉得心中苦涩,苦笑道:“宋医令如今真是春风得意,要您来救我母妃,真是屈才。”
宋贤闻言心中剧震,语气有些急切道:“公主,我……我知你意思,只是你我身份悬殊,臣不敢高攀。
宋贤语气平静,仿佛寻常望闻问切般的出声,只是汗水已浸湿背脊。
当年他不过是太医院一介生徒,跟着医丞来往各个宫中请脉。初次见她,一席素色衣衫,面色苍白的跪在太后宫门前。他本以为她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做错事情而被责罚,他常听师父提起太后向来手段狠辣,对待下人更是刻薄。见她如此,心中不忍。趁四下无人悄声劝道:“我见姑娘面容憔悴,如今太后娘娘已经歇下,我这里有些金创药。姑娘久跪,膝盖必是有伤若是落了病根可是不好。”话落见有内侍前来,不敢久留便离开。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却不料他前脚刚出寿安宫,后脚那姑娘便被人拖着扔了出来。只见她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是没有力气般的晕了过去。
他大惊,连忙抱起地上的人,只是宫规森严,他不敢久留。若是被人发现便是私通之罪。可也不能见死不救,此时已入夜,四下无人,忙抱着人往太医署走去。
太医署房间逼仄,屋中仅有一张小床,和一方矮几。宋贤将人放在床上,只见这姑娘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如纸。不敢耽搁,连忙伸手为她诊脉。当指尖触及她雪白纤细的手腕,宋贤心下微颤,这人身子竟是折损成这般田地,若再不用药,便是大罗神仙转世也难救。思忖片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素色瓷瓶,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一粒丸药,缓缓捏着她的脸颊,将药喂了进去。
这是他家祖传秘方,其中一味草药已然绝迹,父亲走前只留下这最后三粒。父亲常说:“医人不得恃己所长,专心经略财务,但做救苦之心。”他也一直将此奉为心中箴言,绝不可见死不救。
见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宋贤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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