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芝受伤的小臂由翠莲扶着,另一只手狠拍自己的大腿,弯腰去捡那只断裂的掐丝玉钗,想到什么,目光移到翠莲头上的那支红玉簪,伸手就要将其拔下,嗓音尖细:“给我!这还是我赏你的!”
翠莲一瞪眼,忙双手护住自己的玉簪跑了起来:“王夫人,你赏我的就是我的了!”
小臂被猛地甩下,血口子震裂刺疼,王素芝眯眼倒吸一口冷气,一咬牙,拎起一旁的木棒就要朝翠莲砸去:“你这该死的贱婢!你给我!还有我之前赏你的二十两银子!赏你的的玉镯!统统给我拿回来!”
翠莲粗喘着气跑得焦急,王素芝咧着嘴歇斯底里,下一秒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瞬间摔了个狗啃泥。身上数道口子痛感一并袭来,王素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日日,荷风苑门前。
凌晨,天寒露重。
闻玉和王素芝天还没亮就起了个大早,在荷风苑附近徘徊已久。
她们欠药理阁五千两银子,还欠久宝阁老板娘近两千两的银子,对于每月俸银只有五百纹银的她们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这几日她们想尽一切办法,从王素芝娘家借银子、偷偷卖了侯爷赐的商铺,这才攒到三千两白银。
原本还差四千两白银,王素芝母女一合计,又花掉近一千两银子重新置办些头面首饰。第三日才拿着那瓶玉莲膏来到沐安南这里,却迟迟不敢进。
闻玉紧了紧衣袍头缩在脖子里,狠狠吸了把鼻子:“娘,你说沐安南真的会给我们退换银子吗?”
王素芝摸了摸头上新置办的头面,刮了眼闻玉,眸中敛上一抹恶毒,嗓音尖细刻薄:“今天她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这玉莲膏原本就是她制出来的,她在宴会上又说她想要。”
“我们原本就是受了她的刺激,才买下这天价玉莲膏。要不然,我们能欠下那么多银子吗?今天她还就真得给退了!”
“要是她不退,我们就一直纠缠一直耗着!耗到久宝阁老板娘寻到这里,我们就说把银子给沐安南了!让她管沐安南要银子!”
语罢,闻姨娘腹部一阵阵痛,吃痛得眉眼紧蹙起来,闻玉和翠莲忙上前搀扶住她,关切出声:“王素芝,怎么了?”
王素芝一手抚上肚子,一手捂着嘴巴猛地一下孕吐起来,稍瞬眯着眸子,一副辛苦难忍的模样:“最近我的肚子总是不舒服,这几天又加重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闻玉一咬牙,眸中染上一抹幽怨:“还不是因为久宝阁的老板娘!姨娘原本有孕在身,那婆子下手一点都不知轻重!虽拳脚都没落在腹部,却也是有影响的。”
“真把姨娘腹中胎儿弄没了,且不说你我在侯府的境地会如何,爹爹定会让那婆娘吃不了兜着走!”
王素芝抚了抚额头,又是一阵孕吐。
闻玉:“......”
稍瞬,荷风苑的丫鬟打开大门,还没反应过来,王素芝母女就挤了进去。
在院中修理盆景的碧桃望见来势汹汹的三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时间大小姐还未起床,受不得惊扰,秋竹又去果园采摘新鲜果子了,就剩下她一人。
碧桃眸中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慌,随后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坚定,望向几人象征性地俯身做礼,嗓音中夹杂着些许警惕:“天色尚早,不知王素芝和三小姐拜访荷风苑有何贵干?”
闻玉轻嗤,眼含讥诮扫了她一眼,高傲地将扬高脑袋偏向一旁。
王素芝也晃了晃脑袋,眸珠划向一旁,手掌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皮,眉心微蹙。
翠莲走到前方,上下打量一番碧桃,眸光中带着些许心虚,想到身后的王素芝又扬高了声音:“叫你们家小姐出来!这玉莲膏我们不要了,让她退银子给我们!”
碧桃一怔:“你们不要玉莲膏跟我家小姐有何关系?”
翠莲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嗓音中气势仍旧不减:“那玉莲膏是你家小姐研制出的,自然要找她退!更何况,你家小姐在莫府还说想要这瓶玉莲膏,王夫人愿意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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